方可頌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大聲說:“怎麼是你?!”
怎麼回事,謝觀怎麼會在這裡?!
謝觀朝他走近:“能是周明瑞,怎麼不能是我?”
聽見這麼大的響動,别墅仍然靜悄悄的。
方可頌睜大眼睛看着他,忍不住往後退,直到後背靠上牆壁退無可退,他才驚慌地意識到:“這是你的别墅,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
怪不得他之前感覺那麼不對勁呢!他的第六感真的很敏銳!
“對啊。”好像覺得方可頌終于聰明了一回,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善解人意地跟他解釋:“我換了周明瑞的司機,所以你就被送到我這來了。”
方可頌蒙了一下,腦子頓時轉不動了,謝觀又犯病了嗎?
他渾身緊繃,眼珠轉也不敢轉地看着面前的人,吓得聲音都有點虛:“你、你要幹嘛?”
謝觀歪着頭看着他,半把他從上到下地掃視了一遍,好整以暇地說:“你覺得我要幹什麼?”
方可頌立即像隻炸毛的貓一樣縮起肩膀,他哭喪着臉搖頭。
才出虎穴又入狼窩,他怎麼這麼倒黴啊!
“當然是因為想你了。”謝觀今天穿着一件酒紅色的襯衣,袖口挽上去一層,整個人看上去成熟有魅力,他這樣凝視着你的時候,不管說什麼好像都是十分可信的。他微笑着說:“你呢,你有想我嗎?”
方可頌嘴唇哆嗦了一下,盯着他不說話,渾身上下寫滿了警惕。
謝觀好像從他的反應中得知了答案,露出一個失落的表情:“看起來并不想我。”
他自言自語地說:“不過沒關系。你就是這樣的,我不介意。”
方可頌一點都聽不進去他講話,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讓他腦子都是空白的。
即便外界對謝觀的評價再怎麼好,他也不會忘記謝觀的真面目。
别人說他溫柔、體貼、平易近人,但方可頌知道那都是假的,真正的謝觀傲慢、僞善、對所有人都投以蔑視,甚至還有些神經質。
之前方可頌跟他不太熟,隻跟周明瑞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接觸過幾次,印象裡是一個對誰都彬彬有禮的人。
直到周明瑞出國之後的某天傍晚,他在從蛋糕店回去的路上,撞見謝觀滿臉冷漠地像是丢垃圾一樣地丢掉了所有收到的情書。
他震驚地看着這一幕,手裡的面包店“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直到謝觀忽然轉頭,和他對上了視線。
方可頌吓得僵立在原地,如果上天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在今天晚上到這家蛋糕店買面包。
謝觀的臉上沒有任何被發現真面目的慌張,他非常淡定地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面包袋,微笑着看向他:“還是幹淨的,你不要了嗎?”
方可頌垂着腦袋,伸手接過面包袋,扯了扯,卻沒有扯動。
他頓時從腳底闆涼到心口,擡頭看向謝觀,卻見他俯身朝自己湊近,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在他的耳邊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方可頌差點吓破膽,他抖抖索索地發誓說:“我、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是嗎?”謝觀慢悠悠地說:“可是我要怎麼相信你?”
方可頌大腦極速轉動,忽然急中生智,說:“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
他說:“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偶像,你丢掉這些信肯定有你的理由,說不定是寫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哈哈。”
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所以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謝觀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詫異了一瞬,露出一個含着興味的笑容:“你是我的仰慕者?”
方可頌用力點點頭。
謝觀直起腰:“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口說無憑。你要怎麼證明呢?”
這要怎麼證明啊?
方可頌還在茫然的時候,謝觀說:“來追我吧。你曾經是怎麼追周明瑞和的商應叙的,就怎麼來追我。”
方可頌一呆:“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謝觀直起腰,将面包塞進他的懷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果你追到我了,我就不再跟你計較。怎麼樣?”
方可頌猶豫地看着他,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太對勁,好像一個等待他跳進去的坑。
“試試吧,試試總不虧。萬一有什麼驚喜呢?”或許看出他心裡擔心的東西,謝觀翹起嘴角:“放心,我不會告訴商應叙的,而且,你最好也不要告訴商應叙,謝家和周家已經是好幾代的世交,他不會因為一個你就跟我撕破臉的。”
方可頌心中最後的僥幸被擊破,隻好從零開始努力地追謝觀。
但他不好的預感是對的,謝觀的難搞程度比起周明瑞和商應叙更是更上一層樓。
好幾次他都覺得這人根本就是神經病,還是那種極為神經質的、一會兒發病一會兒不發病的、鬼一樣的神經病。
不過今晚謝觀好像并不打算對他做什麼,還非常好說話地讓方可頌先去睡覺。
但是方可頌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夢裡總有一條鮮紅的大蛇追在自己後面咬,第二天他的眼睛下面就多出來一對黑眼圈。
他精神不濟地下樓,謝觀正坐在餐桌前打電話,桌上放着平闆,像是在看什麼東西。
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通謝觀是什麼路數,謹慎地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