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傳出細碎的聲音：“這劉夫人才産子不久就到這堂前來，真是……”

“劉大與他夫人向來恩愛，人盡皆知，要不是為求劉夫人平安，劉大也不會雨天跑山上去拜聖女像以至于失足丢了性命。”

“聽聞劉夫人臨盆當日天有異象，該真不會是……”

“莫要多嘴胡說。”

……

“道長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劉夫人聲音弱弱的帶着輕顫，說完便咳了幾聲，低了頭，用衣袖擋了半張臉，眼眸垂着又顯得哀戚起來。

朱骁無聲地朝着宋爻指了指自己：我們，道長？

宋爻悄然掃了一眼四周。

“并無什麼事，隻是之前劉公子前來為夫人祈福與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如今遭遇不測實在令人心有不忍，我們今日前來為他誦往生咒。”宋爻的聲音清潤溫和、不急不緩，三言兩語便安撫住了躁動的“人”群和悲傷的夫人。

“那便請道長入府小坐，莫要拘束。府内人少事多恐招待不周，還請道長多多包涵。”劉夫人語氣溫和，言辭得體。

“無礙，我們不講這些規矩，夫人且去休息吧。”老道士順着話說。

劉夫人點了頭又被人攙着入了後堂。

“挺機靈的嘛。”老道士拿肩膀碰了一下走在一旁的宋爻，差點把他撞倒。

宋爻側目看向老道士，看起來瘦骨嶙峋的，力氣是真不小，和老弱病殘是半點邊都沾不上。

“這些紙人精會傷害我們嗎？”朱骁此刻隻恨自己不能變成他宋哥身上的一個小挂件。

“暫時不會。”老道士環顧四周，“他們有自己特定的運行機制，不會無故攻擊。”

三人并肩向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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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看起來不小，但很…樸素。”朱骁在宋爻耳邊低語，“劉家祖上當大官，那時候有錢，後來一代不如一代，現在屬于是坐吃山空。”

宋爻偏過頭：“怎麼知道的？”

朱骁指向一側長廊上挨着聊八卦的幾個紙人。

“膽子大了？”宋爻看向那幾個紙人。

大概是現在天亮，紙人的行為又很有活人氣，眼前詭異的場景并不太吓人。

“還好是白天。”朱骁笑笑，嘀咕道，“會不會在那口棺材裡？沒有一個恐怖遊戲會放過這現成的棺材，雖然這不是遊戲……”

宋爻看向堂前的那口黑棺材，紙人三三兩兩圍在棺材四周，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先不要輕舉妄動，再看看。”

朱骁被宋爻的言外之意震驚：啊，我就随口一說！真的假的！真人恐怖遊戲？不是，哥你真想翹人家棺材闆啊？

三人走至長廊。

前方三個丫鬟模樣的紙人提着裝滿紙錢的竹簍在相互低語着。

“你們聽到了嗎？夜裡那鬼啼聲。”

“胡說什麼，那是小少爺的哭聲。定是先天開了靈智，感知到了老爺的離去，這才啼哭不止。”

“可是那哭聲實在是瘆人了些……”

“是啊，夫人本就體弱，這一天天的，怎麼受得住……”

朱骁看前面三位也就幾步遠，膽子莫名又大了起來。

一鼓作氣，勇敢的人先得到信息！

“哥，我去問點細節出來。”

說着一個滑溜地從宋爻手裡抽出了手臂，往前走了一步，憑空消失不見。

“朱骁！”宋爻忙向前追上一步，緊跟着消失不見。

“不是，你們急什麼！”老道士不滿地嚎了一聲，也向前走。

一陣風吹過，紙錢飛起又落下，那三位紙人丫鬟忽地擡了頭回望，眼前的廊道上卻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