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爻:“你們那時候在哪?”
老王笑了:“那時候我們都是一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誰在村裡呆着,當然都是去外面打工去了!”
宋爻思索片刻:“沒人知道那個觀裡有哪些道士嗎?村長也不知道嗎?”
老王:“那個年代大家都窮,都忙着掙東西吃呢,其實也不怎麼去觀裡,觀裡的道士嘛也都是些家裡沒人了的,也不怎麼下山。”
老李接着說:“年紀大的老人有可能知道,但是現在…哎,你來的确實有點遲了!他們要麼不在了,要麼也是歲數到了,和我爸差不多,糊塗了……”
他面露難色:“很難啊……”
宋爻沉默。
眼下各個方向的線索都被切得幹幹淨淨,好像有關于銅鏡的一切都被刻意清除了一樣。
宋爻再度擡頭看向老人。
老人膚色很暗,目中泛白,嘴角殘留着灰白的胡渣。
老道士戴着墨鏡嬉皮笑臉的模樣在宋爻腦中一閃而過。
宋爻搖搖頭把腦子裡的垃圾信息甩出。
“那你們有聽說過觀山海這個人嗎?”宋爻轉頭看向老王二人。
“關山海?村子裡沒有姓關的。”老王立即回答道。
“觀……觀……”房間裡響起一個蒼老而破碎的聲音。
宋爻立即回首輕輕托住老人嶙峋的雙手:“您認識觀山海嗎?”
老頭沒有回答,隻是努力地發出聲音:“觀……海……”
宋爻連忙再次掏出那張畫着銅鏡的紙,指着紙上的銅鏡,懇切地看向老人:“觀山海和這面銅鏡在一起嗎?”
老人緩緩伸出手指,在空中停頓許久,落在紙上:“觀……走……”
“走?”宋爻心中猛地一跳,“觀山海,他還活着是嗎?”
“火……火!”手指在空中輕顫,渾濁的眼眸微動,“tian…tian……走……”
一旁的老王和老李一頭霧水,但不敢出聲打斷。
宋爻沉思片刻,翻出手機相冊中的咒金照片:“您看看這個,您見過這個嗎?”
手指卻慢慢收回。
老頭又變回了木頭人,不論宋爻的手機怎麼擺他都不再有任何的反應。
宋爻微微歎了一口氣,起身:“今天真的謝謝你們,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也沒幫上什麼。”老李看了一眼老人,看向宋爻,“關山海是誰啊,我爸怎麼認識他……”
宋爻解釋道:“他…應該是之前那一批道士中的一員吧。我的家人就是把銅鏡托付給他了。老人家要是去過觀裡的話,認識也不奇怪。”
老李點了點頭。
“這鏡子是幹什麼的?”老王盯着宋爻手中的紙,忍不住八卦,“你跑這麼遠過來…是傳家寶嗎?”
“差不多。”宋爻微笑,“不值錢,但是對于我的家人而言很有紀念意義。”
老王拍了拍宋爻的背,和他并排往外走:“不急不急,有些東西啊你越是找,越找不到,哪天你不找了,興許就出現在你眼前了。”
老李跟在身後應和:“就和電視機遙控闆一樣的,小夥子,你以後一定能找到的。”
宋爻笑着道謝,走出老李家房門。
天色發沉,院子裡的老母雞全都進了角落裡鐵皮和木闆搭的小窩。
宋爻望了一眼門外的田野與遠山。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挖掘的地方了。
該回家了。
……
——
1992的白龍觀。
觀山海在觀中。
觀山海和□□的父親木匠李田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