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輪噩夢驚醒,沈從念靠在床頭,手捏緊被子止不住顫抖。
等緩過神,他幹脆下床,手往江墨懿門邊一撐,沒瞧見睡在床上的人。
廚房叮叮咚咚傳出動靜,循聲看去,江墨懿手機攝像頭朝上照亮一片區域,他手裡拿着碗,電餅铛架在電磁爐上。
嘴裡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突然把碗裡的雞蛋液倒進去,滋滋啦啦的,捏住餅皮一角快速翻面,燙的他倒抽一口涼氣趕緊捏捏耳垂緩一緩。
餐桌上擺了幾張失敗品,都是火候沒控制好,餅皮帶着焦黑。
沈從念揉揉因為眼淚結痂的睫毛,拖着步子慢悠悠靠近,額頭往江墨懿後背上一撞,嗓音沙啞還有剛睡醒的倦意:“江叔叔……”
江墨懿轉身,抓住他肩膀,往他雞窩頭上一瞥:“又做噩夢了?”
沈從念沒說話,默默往他懷裡一縮,尋求安全感似得又要安撫信息素。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沒有人能欺負你”江墨懿輕撫他的後背,應要求釋放些信息素,又怕釋放太多,再引得沈從念身體不舒服。
這些天他時常夢魇,夢回令人焦慮不安的高中課堂,夢回讓人提心吊膽的考場,米花影子最清晰,那張青澀的臉上挂起惡劣笑容,被他扔在半空中洋洋灑灑落下的試卷。
他還夢到在江墨懿辦公室罰站,因為一包零食,聽他耐心地講題,放學後帶他去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
短暫的好時光總被米花打破,那人的做法永遠令人作嘔。
幸好米花模仿他字迹寫的那封情書沒有遞到江墨懿手中,而是被同學發現丢進了垃圾桶。
他們擠在狹小空間擁抱,飄散的Alpha信息素裡很快摻了些糊味,并且愈加濃烈。
突然被推開,江墨懿喊着餅,趕緊關掉電磁爐。
可惜已經晚了,那張餅糊的徹底,倒出來還有黑煙。
最有希望的一張餅,煎成了最失敗的樣子……
江墨懿托起盤子端詳,沈從念彎下腰,也看着糊掉的餅。
“江叔叔……你半夜不睡覺,為什麼要跑出來煎餅,你也有半夜吃夜宵的習慣嗎?”
“沒有,在學手抓餅”
說完,他重新刷幹淨電餅铛,擦幹淨水分再次噴油。
從超市買的一袋子餅皮還剩下一半,沈從念覺得這一袋子夠嗆能煎出一個像樣的餅來,更何況還要往裡面加各種小料。
“其實……桌子上的也不是不能吃,江叔叔你對比第一次做,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隻是糊”沈從念邊說邊掀開餅皮,掀到最後徹底沉默。
果斷在冰箱裡端出昨天晚上沒喝完的梨水和梨子,坐在餐桌上啃,沒兩分鐘,覺得餐桌上的餅太倒胃口,幹脆去江墨懿卧室吃,身上還飄着江墨懿的巧克力信息素。
淩晨兩點,沈從念點進聊天框戳了戳朋友的頭像框。
“這個點……應該還沒睡吧”
備注嗚嗚嗚的人電話打進來,沈從念接聽,話跟連珠炮似得砸過來一堆:“念念我快上飛機了,明天早上八點就能落地,你最好收拾的幹幹淨淨來機場接我,不要讓我看到你的雞窩頭,然後你帶我逛逛,什麼好玩的好吃的你都得給我安排好,最最重要的是——讓我見見江老師”
沈從念大口吃梨。
“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你,一直在啃東西吃,給我一口”
“我在吃江叔叔買的梨,還有他給我熬的梨水”說着,他又吸溜一口甜水。
“你嗓子怎麼啞成這樣?不對……江老師他給你熬梨水?你不是合約結婚?熬梨水也在合約範圍内?”
“沒有,但是合約裡寫了他有責任照顧我,還有哦……我跟江叔叔不在本地,還在外地旅遊度蜜月,過完這個星期才回去,所以你加油——我相信你能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的!”
“念念——來嘗嘗手抓餅,這次應該是可以的”
江墨懿聲音在揚聲器裡忽大忽小,烏泉泉正要譴責兩句,電話突然掐斷,看着綠油油的通話結束顯示,氣不打一處來。
【嗚嗚嗚:你小子合約結婚還度蜜月?!你是不是真看上他了!】
【嗚嗚嗚:他怎麼還能叫你念念!!你們倆不該是這個發展啊啊啊!】
【嗚嗚嗚:說好的結了婚也可以約着一起找模子的呢!你怎麼能背叛我們的誓言!】
沈從念給他發了個扯臉略略略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