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直搗黃龍。
她因是凡人,筋脈狹窄。
賀鳳臣推行得有些艱難,卻并無憐香惜玉之情,略頓了頓——
自然不是為了給她準備時間。
更像是在蓄力。
蓄足了力氣,便直接一沖而過,硬生生擠了進去。
“啊……”
阿風疼得變了臉色,小聲輕呼:“……疼。”
賀鳳臣沒吭聲,靈息緩緩地,一寸寸碾過,繼續替她疏通經絡。
阿風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語氣不自覺帶了哀求,“好疼,賀公子……”
賀鳳臣這才低頭看她一眼:“忍忍。”
不行。忍不了一點。
感覺像鼻孔裡塞西瓜。
阿風疼得汗出如漿,吓得魂飛膽喪,她覺得她筋脈被靈氣充滿,隻繃着薄薄一層,下一秒就要爆開了。
“……不……不行。”
賀鳳臣反問:“哪裡不行。”
“好痛。”阿風皺眉,疼得隻喘氣,“感覺……感覺要破了,停一停。”
她靈氣亂了,失去了控制,吓得在體内四處逃竄。
那股寒涼的靈息,頓時追了上來,如藤蔓一般纏繞,包裹,捉了她回去。
她靈息一亂,人也想跑,不住扭動身子。
賀鳳臣擡手捉住她手腕,傾身而下。
不知不覺,便成個從背後環抱她的姿勢。他膝蓋抵住她後背腰心,撐着她。
“别怕,不會破的。你筋脈淤塞日久,若不沖開,日後修煉事倍功半,白費力氣。”
阿風:“那也不行……我真不行了,賀公子,我們就不能循序漸進嗎?你這算不算揠苗助長?”她實在忍不了了,忍着疼痛,企圖講道理,“你要考慮到人與人之間的差别,因材施教。”
而且,她後知後覺,兩個人的對話好像有點奇怪。
真的有點奇怪。賀鳳臣難道沒覺察出來嗎?
她不敢再吭聲了。
“方夢白。”賀鳳臣倏道。
阿風登時僵住:“啊?方、方夢白,怎麼?”
賀鳳臣一邊靈氣沖體,一邊淡淡:“莫忘記你我一月之約。若不想與他生離,便老實受着。”
阿風咬緊嘴唇。那句老實受着落她耳朵裡,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像譏諷。
“心跳好快。”賀鳳臣附唇在她耳邊,“在害怕什麼,阿風?”
少年捉着她手腕的冰冷指尖,一滑而下,摸到她手腕内側。
頓了頓。
緩緩撫摸她腕側香瘢。
隔着一層薄薄的肌膚,她脈搏在他指腹下,細細跳動,紊亂如心跳。
少年不言不語,指腹輕輕摩挲,反複碾過那條細弱脈搏。
阿風一顫,“賀公子……”
“夏日蚊蟲的确惱人。”賀鳳臣捉着她手把玩她脈象,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停頓的靈息,又一鼓作氣,灌入單薄的筋脈。
“捱過這陣,稍後,我制一件驅蚊香囊,送你房中,你日日佩于裙上,自無蚊蟲敢近體。”
阿風:“……”太疼了,她已經沒心情搭理賀鳳臣了。
賀鳳臣見她不答,又沉默了寸許,俯下身子。
櫻色的薄唇離她發頂極近,一張一合。
女孩子發間微淡的茉莉香氣傳來。令賀鳳臣有些猝不及防,喉頭也有點發幹,頓了一下,潤了點唾液。
這才掃她一眼,曼聲開了口。
“那日,教你注溪揉房,是每日要堅持的功夫,切莫忘了。”
……不該如此的。
理智令賀鳳臣稍稍收回了一點身子,心想。
他那日已明知她羞于這個,為何又故意當她面提起折磨她?
也不知怎麼地,對上這女孩子,他就像變了個人。
許是惱這孩子勾引玉燭,對她,他總有淡淡的淩虐欲。
心裡明知不該,卻忍不住又貼得更近,着了魔一般的吐出一個個惡意的字眼。
少年眼睫顫顫,語氣淡淡,意有所指,緩念道書,語氣暧昧而譏諷,“若夫子1宮,體得一陣熱氣盤旋,此時泉扉更宜緊閉,莫教放松*。”
話音未落,便看到女孩子打了個哆嗦,身子一軟,羞慚地擡不起頭來。
賀鳳臣垂眸,幾乎在她耳畔呵氣,目不轉睛看她耳尖一點點染紅:“……得有逸趣,最忌念起,稍有戀情,便緻遍體酥麻,非惟急宜定情,仙凡從此兩分*。”
少年吐氣如蘭,氣息烘着她的耳朵。
耳聞賀鳳臣淡淡的,似是而非的敲打,她一個哆嗦,酥酥麻麻之感如過電一般,直沉下丹田,微微抽搐。
而這,此刻更成了她不專心修煉,偷人得趣的罪證。
阿風又驚又怕,又羞又愧,兩眼汪汪,擡起紅得像兔子的眼睛:“賀、賀公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