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衍正在安慰星詞,試圖說服他盡量的忍一忍。
畢竟很有可能,他們再堅持幾個時辰,就能找到兔絲子的老巢了。
正說話間,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熵衍轉過頭去。
柔和如紗的月光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襲白衣,仿佛月中的仙子,緩緩地向他走來。隻見那翩然的裙角起起落落,劃過深夜的黑色,像是細碎的星辰簌簌墜落。
她走得近了些,熵衍看清了那張皎白無暇的面龐。
她的眼眸仿若霜雪淬煉過的琉璃,清冷的叫人屏息。可眸光流轉的瞬間,卻又洩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與惘然。
在和她眸光相對的刹那,熵衍覺得,自己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啊,好美的仙女。”星詞感歎着。
随即,他又趕緊道:“少主,你看到那裡的仙女了麼?這不會又是幻像,是那個兔絲子搞得鬼吧!”
“不是。”熵衍喃喃着。
聽到自家少主聲音不對,星詞回過頭去。看清少主的神情,星詞驚得微微張開了嘴巴。
少主的神情雖是茫然的,卻也破天荒的生動起來。仿佛一息之間,少主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活人。
說話間,少主卻已經向着那白色的身影走了過去。
星詞吓了一跳,以為自己家少主被勾了魂了,趕緊道:“少主,你去哪兒啊,有美女的地方通常都有陷阱啊。”
熵衍已經來到雲晚熠面前。
這時,雲晚熠已經回過神兒來。她正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無措……
聽到另一個人這麼說,雲晚熠趕緊轉移注意力,道:“我并不是什麼陷阱,我也是被困在幻像裡的受害者。”
星詞脫口而出:“哇,仙女還會說話。”
熵衍又上前走了幾步,強迫雲晚熠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我是熵衍。”熵衍輕聲道。
從對上那對金色的眼眸起,雲晚熠就有些慌張。
可此時,她還是立刻就明白了熵衍的意思。熵衍不是在自我介紹,而是在告知她,他來到她的面前了。
熵衍一直在等待,雲晚熠的心跳如擂鼓。
熵衍再次上前一步。他們之間幾乎沒有距離了。
熵衍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發出了滿足的喟歎。似乎長久以來的願望,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滿足。
如此近的距離,雲晚熠甚至能觸碰到那起伏的胸膛。她更慌亂了,垂在身側的手指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就在她即将失控之際,阿葵一把把她拉了開來。
阿葵對着熵衍吼道:“你誰呀!你要是敢傷我們家少主,我跟你拼了!”
沒有了對方氣息的環繞,雲晚熠終于冷靜了一點兒。
熵衍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他道:“我們是來找兔絲子的,被它的幻境困在了這裡。”
“是麼?”阿葵狐疑地道。
熵衍看了看她幹裂的嘴唇,然後轉身向星詞道:“星詞,把較滿的那壺水給她們吧。”
聽到“水”字,阿葵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星詞卻有些不情願:“那是我們最後一壺水了!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要在這個鬼地方困多久呢!”
熵衍卻道:“沒關系的。她們應該很渴了,先給她們吧。”
星詞不情願的走到跟前,把水壺遞給了阿葵。
阿葵雖然渴得要死,但還是非常謹慎的沒有去接那水壺。
雲晚熠卻道:“沒關系的。阿葵,你想喝就喝吧。”
阿葵确認道:“少主,你确定他們靠譜麼?不是幻像麼?”
雲晚熠笑了笑,道:“我确定。”
說話間,雲晚熠又掃到了那灼灼的目光。
為了掩飾内心的慌亂,她故作生氣地大聲斥責道:“這位兄台,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很不禮貌!”
熵衍終于垂下眼眸,道:“對不起。我隻是……”
熵衍不再說下去,隻是指了指林間的幾塊石頭,道:“我們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吧。估計還得再等好一會兒。”
雲晚熠也不客氣,順着他指的方向坐了下來。
阿葵喝了水,終于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看着兩個男人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星詞回複道:“我們是星泱派的,這是我們家少主。”
阿葵疑惑:“星泱派?怎麼我完全沒有聽說過。你們宗派在哪兒啊,有多少個人,有沒有什麼出名的靈修者?”
星詞的神色有些尴尬,立刻轉移了話題:“我們少主心善,把我們最後一壺水給了你們。可你們也太不懂禮貌了吧,連謝謝都沒說一聲。”
阿葵尴尬地笑了笑,立刻站起身來鄭重地道了謝。
星詞抓住機會反客為主:“那你們是哪個宗派的?”
阿葵此時又在喝水,雲晚熠便替她答道:“我們是雲羅宗的,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