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宗後山。
泉水流經峭壁,劃下一道銀白色的瀑布。水氣夾雜着充裕的靈氣,彌漫在幽靜的叢林之間。
雲晚熠用靈氣護住自己和阿葵,穿過瀑布來到了後面的山洞中。
她把兔絲子一家從布袋子裡拿了出來。
大兔絲子抖了抖身上的白毛,把四隻小兔絲子護在身下,它那兩隻不同顔色的眼睛,有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雲晚熠道:“這裡很少人來,而且後面還有很深的山洞。随便你們選哪裡安家,都是可以的。”
兔絲子放松下來,又跳到雲晚熠的裙角邊蹭了蹭。
雲晚熠蹲了下來,摸了摸兔絲子的長毛,道:“最近這一兩個月,我會帶食物過來給你們,你們最好不要出這個洞。畢竟靈修者大會,會有很多其他靈修者進入我們宗派。我們宗派自己的弟子不屑于到這後山來,可是别的靈修者就說不定了。”
兔絲子仰起毛茸茸的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出緊張的情緒,然後便“叽叽”叫了兩聲。
小兔絲子們聽到聲音,連滾帶跳地都朝雲晚熠的腳邊擠了過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頭頂上長着兔絲花的小毛球。幾步之間,那花朵不停地變換着形狀和顔色,展示着一朵花從含苞待放到豔麗盛放的全部過程。
雲晚熠有些看呆了。她終于明白,什麼叫做最美麗的花。
是不是“最”美麗,其實是一種主觀判斷。可一件美麗的事物,從孕育到盛放的整個過程,想來不會有人覺得這不驚奇!
大兔絲子很聰明,知道雲晚熠對自己哪個孩子更感興趣,于是急忙把那腦袋上長花的小兔絲子,叼到了雲晚熠的腳邊。
雲晚熠有些驚訝,笑着道:“我可以摸一摸這朵花麼?”
“叽叽。”大兔絲子有些怯怯的叫了兩聲,但是并沒有多餘的動作。
雲晚熠明白,這是大兔絲子同意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撫上花朵。
神奇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原本不停變換形狀的花朵,竟然靜止了下來,停在了盛放的階段!
緊接着,一股奇妙的幽香飄進了雲晚熠的鼻腔。忽然間,她覺得整個人都輕松起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最美好的樣子。
阿葵見少主變得懵懵的,急忙道:“少主,你沒事吧!”
雲晚熠回過神來,笑着道:“沒事。我隻是覺得輕松了許多。這味道很奇妙,沒什麼緻幻的作用,隻是讓人覺得很滿足。就像是睡了一個飽飽的覺,又或者吃了一頓美味的大餐那樣的感覺。”
阿葵放下心來,看着雲晚熠的目光變得癡癡的。她感歎道:“少主,你很久沒有這麼沒心沒肺的神情了。”
雲晚熠無奈,收斂了神色,道:“沒心沒肺難道是什麼好詞麼?”
阿葵撇了撇嘴,不敢再說什麼。但她心裡覺得,她還是更喜歡13歲以前的少主:沒心沒肺肆意飛揚!
隻聽雲晚熠繼續對兔絲子道:“你們就安心待在這裡吧。隻要不亂跑,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大兔絲子聽罷,便帶着小兔絲子們又一起蹭了蹭雲晚熠的裙角……
安頓好兔絲子一家,雲晚熠便帶着阿葵向青雲峰飛去。
飛行的過程有點兒無聊,阿葵忍不住道:“少主,防人之心不可無。剛剛在那環境裡就我們四個,而且那兩人還來路不明,他們那個星泱宗,我聽都沒聽過。懷璧其罪,光是少主你的身份就能引起很多人的歹心了。所以,我們還是防着點兒比較好。”
雲晚熠淡淡答道:“我明白你的用意。”
阿葵又道:“可是少主,你既然都編造了一個假名字告訴他們,為什麼不編一個完全不搭邊的呢。萬一,他們從雲熠兩個字裡,推測出你的真實身份怎麼辦!”
雲晚熠抿了抿唇瓣,又道:“他們并沒有什麼反應,不是麼?而且……”
雲晚熠歎了口氣,繼續道:“我也不算編造了一個名字吧。想當年,我差點兒就叫雲熠了呢。”
“對哦,我也聽說過這件事呢。”阿葵恍然大悟,“想當年,夫人剛一有孕,宗主和師祖們就把你的出生時辰都算出來啦。他們說,少主你的出生時辰極好,定能一生平安順遂。可不知怎麼的,少主你沒在那個時辰出生,竟然足足晚了七天。所以他們沒有辦法,隻能在你的名字中加一個晚字,以作以毒攻毒之意。”
雲晚熠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能那時候,我爹爹和幾位師祖的修為還不夠火候吧。”
阿葵撇了撇嘴,繼續道:“少主,那你就更不應該告訴他們你叫雲熠了。萬一他們把雲熠這個名字,和少主你對上号呢?”
雲晚熠笑了笑,道:“不會的。他們說不定,連雲晚熠是誰也不知道呢。”
阿葵愣了愣,忽然變得不忿起來:“這倒是很有可能。畢竟現在外面的人,隻知道有個天道之子樓少卿!”
雲晚熠歎了口氣,道:“阿葵,不要這麼說。我畢竟七年沒有出現在人前了。再說大家都叫我少主,不知道我真實姓名也是正常的。”
阿葵撇了撇嘴,還是一副不服氣的神情,但也不再說什麼了。
***
星詞靠着兩條腿,直走到天又黑了,才終于回到了雲間客棧。
一路上,星詞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家少主雖然沉默寡言,但基本的為人處事還是說得過去的。至少,他家少主從來沒發過火,對别人雖然冷漠但也算客氣。可這一回,怎麼少主就生了這麼大的氣,竟然真的就把他扔下了呢。
這也顯得有點兒太無情了!
到了客棧門口,星詞偷偷溜了進去,然後敲開了老宗主的門。
老宗主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聽到星詞說他們什麼也沒帶回來,也隻是搖了搖手表示一切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