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到了,再躲也躲不過去,譚千月收拾收拾坐車回府。
江宴一個人孔雀開屏到晚上,直接脫了衣裳,解了發髻,鑽進池子裡生悶氣,她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明明是大小姐說要與她親熱的,怎麼弄的她像一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整天都被吊着。
沐浴後她破罐子破摔,直接往身上套了件純白的交領長衫,長發自然晾幹直直的披着,看天色差不多後鑽進自己的被子裡,開着前後窗子,讓過堂風吹醒她的腦子。
譚千月回府後,去池子裡泡着,今日還好沒出現任何的不對,都快讓她忘了自己身中奇毒的事情。
又大半個時辰,譚千月沐浴熏香一套下來,還特意梳了一個雲鬓,塗了清新的發油,沒有多餘的發飾隻用幾支素淨的玉钗固定發髻,一身荷葉綠的薄綢寝衣,讓夜晚的譚千月溫婉端莊了幾分,比白日裡的她看着更好親近。
到也不是為了江宴特意如此,她隻是不想對自己太敷衍。
她像新婚那夜一樣,坐在床邊等候,可那該死的江宴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譚千月咬牙起身,下樓去尋人,她一個入贅的,遊手好閑的,花天酒地的俗人,竟然這般不将自己當回事,真是太放肆了。
她不願意,她就偏要。
大小姐披了一件米色的鬥篷出了繡樓,來到江宴的偏房。
江宴聽到敲門聲,卻裝做耳聾沒有任何反應。
譚千月借着月光推門走進去,前左右兩邊窗戶的冷風将她鬥篷吹起。
“江宴?江宴?你睡了嗎?”雖然一肚子火氣,但因為這事對誰發火,譚千月實在做不到。
她能張開這個嘴,已經到了極限。
“睡了!”江宴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傳來。
“你忘了我昨日與你說的事情?”譚千月站在江宴的床前,眼神哀怨。
若是有其它辦法,誰願意在這求她。
“起來!”譚千月的聲音帶着命令。
江宴從被子裡披頭散發的拱出來,長長的墨發比瀑布還要絲滑,厚厚的垂落在身側。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她懶洋洋的堆坐在床上。
“明知故問,跟我上來。”說完譚千月便轉身出門,多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
江宴用手使勁撥開散落在眼前的長發,隻是發質太好一瞬間又滑落下來,她隻好站起身穿上鞋子乖乖去了二樓。
二樓寬敞的房間裡,亮着兩架燈台,将拔步床的附近照的昏黃。
帷幔沒有撂下,能看見譚千月躲在被子裡的身影。
江宴女鬼一樣,一身白衣,長長的黑發,大大的眼睛,紅嫩嫩的唇,一點一點飄向床前。
譚千月聽到關門的聲音,雙眼緩緩睜開,與要上床的江宴撞個正着。
江宴露出一個假笑。
對方一臉的肅穆。
還沒到信期,譚千月也裝不出來,看着江宴靠近她其實差點想跑,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再拖了,這事得速戰速決争取早日恢複正常。
最好别讓她查出來是誰搞的,否則定沒她好果子吃。
譚千月也是一肚子怨氣,不過眼下也顧不得其它。
江宴這會看着清透幹淨,還水嫩嫩的漂亮,譚千月心中的火氣小了些。
她借着燈光看向江宴,即使忐忑也不願意落了下風。
江宴歪着唇角道:“小姐,我來伺候你。”
“别啰嗦,快上來。”譚千月受不住她這般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心跳過快,又尴尬的呼吸急促,不知怎麼反應才對。
她的婚事叫縣主給耽誤了,雖然雙十年華也是一個女子最美的時候,可她還是喜歡看江宴這張青春洋溢的俏模樣。
想來這張臉,在城内的乾元裡也算排的上号了,可是一想到這人的生活做派,又馬上成了蔫菜,有點倒胃口。
那日的女子緊緊抓着她的衣袖,肯定不是第一回了,譚千月也沒指望兩人能如何恩愛,隻要在将她扔掉之前是幹淨的就行了。
江宴還不知道,大小姐有了“始亂終棄”的心思。
“這般看着我做什麼,不是小姐叫我來的嗎?”江宴毛毛的,用手摸摸臉好像沒什麼吧?
不過她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往譚千月身上瞄,好正,還是她喜歡的綠色,就很勾人。
隻是譚千月的表情,一點不像要與她有什麼親密戲份的感覺,繃着臉,像是随時要反抗的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