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喻森指尖微動,擡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池:不認識。】
屏幕裡彈出來一個好友申請。
池喻森點進去,那人的頭像是一個拿着寶劍的Q版騎士,圓頭圓腦的。
備注:你好。
池喻森手指落在那人的頭像上,半響後,點了不同意。
他又認不到這人,加他幹嘛?
好奇怪。
在池喻森做完兩張數學卷子後,晚自習下課的鈴聲及時響起,成功地制止住了他妄圖把魔爪伸向第三張卷子的心。
邬柏祎拉他的衣角,跟抓小孩似的把人往上提,眉毛一挑,“走了。”
池喻森“哦”了一聲,跟在人的後面回去了。
“砰——”
寝室的門被關上了,邬柏祎扭頭看向别着臉的池喻森,沒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不許叫我森寶。”
池喻森瞪他,眉間微微皺着,耳尖卻通紅。
語氣中還帶着點不好意思。
他擡起手,摁住邬柏祎在他臉上作亂的手,又冷冷地說,“不要捏我的臉。”
邬柏祎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笑聲,然後把池喻森手握住,身體微完,很輕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擡起頭,宛若一個親吻心上人後幼稚的騎士,邬柏祎眨眨眼,嘴角沒忍住揚起,“好的。”
他拉長語調,“可是,我想叫欸——”
邬柏祎無辜地露着眼睛看他。
池喻森呼吸一滞,急忙抽回手,又被人堵在原地,隻能“羞憤”地和耍流氓的騎士對視。
騎士用一種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他。
池喻森别開臉,有些招架不住般妥協道,“随便你。”
然後便推開他,拿起衣服進浴室洗澡了。背影略帶匆忙。
于是邬柏祎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小人得逞的表情。
等池喻森出來後,邬柏祎已經換好了衣服,洗漱完坐在床上等他了。
池喻森盯着他看了幾眼,然後自然地移開目光。
今天,沒帶眼鏡。
他一邊收東西,一邊想。
兩人靠着頭睡,鼻尖都是沐浴味,而現在,好像多了一絲對方的味道。
池喻森難得做了個好夢。
好像有人輕輕捏了下他的臉,然後又和他貼了一會。
是葡萄嗎?
他輕輕蹭了回去,收到了一聲低啞的笑。
半夢半醒間,他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體溫。
池喻森眯着眼睛撐起來,習慣性地環視一圈後,才有些頓頓地轉動腦袋,撇向靠在床邊看自己的人。
“早上好,男朋友。”
那人眉眼展開,雖然池喻森還沒怎麼清醒,但他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開屏的氣息。
“?”
見人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邬柏祎幹脆直接上手給他兩下子換好衣服,又拎着人去洗漱,然後把早餐塞到手上,兩手一揮。
“我去值班了,慢慢吃,别遲到。”
池喻森看着他的背影,慢半拍地答,“嗯。”
“男朋友。”
-
今天的走廊格外熱鬧,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這些都和池喻森沒有關系,他一如既往地走到一班,然後坐在位置上,将口袋裡的牛奶拿出來三兩口喝掉後便撐着手看窗外的風景。
他看了眼後桌。
季子源還沒來。
難道睡過頭了?
池喻森困倦地眯了眯眼睛,有些散漫地想。
不過應該沒有,走之前他還聽見季子源的尖叫聲,好像在說有蟑螂之類的。
他打了個哈切,生理性淚水順着眼角溢出來,然後才慢悠悠把頭晃回原處。
餘光裡,一個莫名的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池喻森下意識看過去,那人也剛好轉過頭來。
那人先是一愣,然後朝對着池喻森友好地笑了笑。
池喻森下意識準備扯出一個笑容,那人卻轉身消失在拐角。
這時,季子源和邬柏祎走進來,一人拿着一堆卷子哐哐哐地放在講台上,一人笑眯眯地走上講台,宣告一個消息。
邬柏祎敲敲黑闆,“第一節課,數學随堂測試。”
“啊——!”
此起彼伏的、包含了萬般無奈的“啊”轉移了池喻森的注意。
他看着像是才跑完八百米面色蒼白的季子源,嘴角往上揚了一點。
怪不得剛才沒來。
邬柏祎看過來,然後又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像意思在說,“開不開心?”
池喻森彎了下眼睛,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