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據發布的預告宣傳片,岑關是有對手戲的,那道隔着人群的對視眼神,别怪我們磕……是真的好磕……
距離電影播放還有12分鐘,正是觀衆入場時刻,候心雯掃視了一圈放映廳,對着電影票5排12座找準座位,坐下後對着旁邊的樓櫻感歎了句,“最後排有個人看起來還有點像關越铮,不過他也不可能到這來啊。”
“居然是滿座诶,辛虧我票搶得快!”
“隻是一部獻禮片,首場滿座很奇怪,”樓櫻不以為意,想想也不太可能與關影帝同坐一間影廳内,“但是加上岑關同獲納格影帝獎之後首度合作的噓頭,就不奇怪了。”
“唉,可惜就可惜在這是部群像,岑宵的戲份比較少,還飾演的徐懷康,早早下線。”候心雯搖搖頭,稍顯遺憾。
“這倒是,不過也夠了,那麼多老牌大咖齊聚一堂。能夠參演這部電影,本身就是一種肯定。”樓櫻客觀評價道,“而且你不是還有點磕CP嗎,好好磕!”
候心雯略顯不好意思,輕輕捶了室友一下,“你不覺得他們看起來真的有點配嗎?”
“長得好看的人在一起都挺配的,哈哈哈哈。”樓櫻笑了笑,搭配養眼,看看就行。
“韓立北導演诶,我看是想磕也磕不起來。”候心雯說了句,以拍攝曆史劇、莊重寫實風格而出名的大導韓立北,想在他的電影裡面找磕點,恐怕不容易。
“不知道岑宵演繹的美男子徐懷康會是什麼模樣……”
“兩大影帝同台飚戲,哈哈哈,幸好我們搶到了票……”
“應該還不錯吧,韓立北導演,外加一堆老牌影帝影後,陣容強大……”
絲絲縷縷地交談聲鑽入候心雯與樓櫻的耳際,兩人相視微笑,低聲閑聊。
“啪”地一聲,電影廳内的光線變得幽暗,大熒幕被填充進入色彩,金龍騰躍,于祥雲中穿梭,華國中央電影制片廠的片頭之後,巍峨的長城出現在畫面中,《大國偉業》正式播放。
……一系列書寫于黨史之上的重要人物粉磨登場,一系列曆史事件先後上演,電影中的叙事地點由北方政治重地京城轉向南方的港口開放城市——申城。
華升路,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的辦事樓内,刑訊室。
受刑人被綁在十字刑架之上,修長的四肢緊縛,頭顱低垂,頭頂一扇小窗,明亮的光輝穿透玻璃籠罩着他,與其身上所穿的白西裝幾乎融為一體,斑斑條狀血迹若明若暗,此副畫面如同聖使遭難,光明被黑暗浸染。
雷子川雷處長悠閑地坐着,嘴唇間輕輕呼出一口煙霧,好整以暇地望着死不開口的徐懷康,“怎麼——?還是不說鄭道興被你藏在哪裡了?”
受刑人沉默不語,似乎并沒聽到這暗含威脅之意的問詢,顯出一種馴順的倔強。
代号為獵鷹的黑西裝恨恨地瞪了一眼徐懷康,迫不及待地建議道,“這小少爺,還自以為是什麼忠仁義士,雷處,我看我們還是加大用刑!”
“怎麼——?這裡是處長做主還是你做主?”吞雲吐霧間,雷處長片刻後方才慢悠悠說道,似乎權威被挑釁後有所不滿。
“雷處,我哪兒敢呀?”黑西裝腰杆彎得更低了,“這不是着急向您請功嗎?如果找到鄭道興的下落,委員長那裡——”
“更何況,消息來源絕對可靠!”張求貴的語氣煞有其事,“這徐家少爺的肚裡肯定有貨。”
細長的申城牌香煙紅彤彤的煙嘴似要燃燒,被用力地吸了一口後,掉落在地,铮亮的軍靴狠狠一碾,髒污地面一點火星湮滅,“用吧。”
長鞭劃破空氣的“簌簌”聲響得無比尖利,污濁的老舊十字架似被血液浸透變為沉黑之色,那扇小窗照進幽暗刑室裡的光輝卻仍舊聖潔明亮。
似乎漫長又極漫長的好長一段時間過去,白色西裝撕成了一條條爛布,低垂的頭顱更為低垂,可見生機在明顯地消逝。
張求貴喘了幾口粗氣,往手掌吐了口唾沫,“媽的,還真是個烈性的。”
他腰杆彎折,恭敬地将長鞭往前一遞,“雷處長,要不您來?”
雷子川站起來,深綠色的軍官制服筆挺威肅,高大的身形驟然将光線遮去一大半,他從刑架上取出一根新的長鞭來,走至徐懷康面前。
眼神沉凝,嘴唇緊抿,面部肌肉緊繃。
隐隐透露出這位雙面間諜内心的激烈鬥争。
時間越拖越長,光影變幻,或明或暗。
張求貴的神情似有懷疑。
雷處長“咻”地揮出一鞭,玉白的臉部血痕咋現,皮開肉綻。
睫羽微顫,嘴唇灰白,那雙沉靜的眼睑合攏,徐懷康呈現出一種獻祭的悲壯色彩。
影廳内,聲聲驚叫響起,“啊——!”、“天呐”、“多狠的手呐”……
候心雯透過指縫觀看這一幕,心髒感覺被揪緊。
明知這隻是電影畫面,因為這過度真實的場景演繹,還是不由地代入。
對軍統反對勢力的憎惡油然而生,對岑宵所演繹的先輩烈士徐懷康欽佩不已。
而壓低鴨舌帽,戴着黑色口罩,坐在最後排角落的關越铮,眼神莫測地注視着這一幕,他也明知為假,但那種演戲時所産生的抽痛之感,又再一次出現了。
似乎連對那人虛假的傷害,他都感到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