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冷冷清清，幾家人一商量，決定不似往年般聚在一起過年，各家各尋去處。

這個家族似乎随着老人的離去而分崩離析。

于域說：“辰辰，我們打算去雲南過年，你們去哪？”

葛黎生說：“他們說要出國。”

于域問：“你想出去嗎？”

葛黎生搖搖頭。

他不想跟繼父繼姐相處，何況他們父女間本來就有暗流湧動。

于域說：“那你跟我們走得了。”

沒有意外，葛黎生跟于家來雲南過年。

葛秋容似乎對葛黎生的生分樂見其成，大手一揮給了充裕的旅遊經費。

葛黎生受外婆影響，生活觀念樸素，存錢積極花錢摳搜，與他相反，于域很舍得花錢，買東西從不講價，葛黎生隻能強迫他把錢放自己這存着。

于域小小年紀就嘗到了每月上交工資（指父母給的生活費）、按時領零花錢的滋味。

隻是近些年開銷越來越大，他無師自通地學會偷藏私房錢。

景區到處都是人，集市人山人海，于域緊緊牽着葛黎生的手，一會兒買果汁，一會兒買木雕，一會兒看表演，在人群裡鑽來鑽去，忙得不亦樂乎。

有女性旅客看他們舉止親密，大膽詢問：“你們是什麼關系呀？”

于域指了指他自己，“我。”又指了指葛黎生，“我弟弟。”

旅客點點頭，問：“你們多大呀？”

于域說：“剛上高一。”

旅客惋惜不已，“竟然是未成年，現在小孩長得真好。”

于域好奇地問：“你們想幹嘛？”

旅客笑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問，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好大學。”

于域半懂不懂，回了酒店，問：“剛才那些人是不是想跟我們交朋友？”

他倆睡一個标準間，一張床睡覺，另一張床堆衣服。

葛黎生說：“她們想抓你。”

“抓我幹嘛？”

葛黎生說：“她們想把你抓回家，醬醬釀釀，誰讓你長得老氣橫秋。”

于域懷疑人生地跑到鏡子前，左看右看，“老氣橫秋嗎？明明青春年少帥哥一枚。”

葛黎生說：“你喜歡她們嗎？”

于域反問：“我為什麼要喜歡她們？”

葛黎生說：“她們中間應該有人想找你做男朋友，發現你是個毛沒長齊的小朋友就放棄了。”

于域說：“誰是毛沒長齊的小朋友？”他向葛黎生步步逼近，撸起衣袖，“我看看誰是毛沒長齊的小朋友。”

“不要！”葛黎生捂緊褲腰，“哈哈哈别撓我，于小域你不講武德！”

哥倆在床上嘻嘻哈哈地鬧，外頭響起敲門聲。

于域暫且放過葛黎生，起身去開門。

原來是于宏倪彩霞在外面發現一家味道很好的飯店，特地給他們打包菠蘿炒飯和炸菌菇。

倪彩霞一如既往地照顧他們，“換下的髒衣服都給我，我拿去一塊洗。”

于宏說：“錢夠不夠？我再給你轉點兒。”

葛黎生在屋裡喊：“不用了叔叔，媽媽有給我錢。”

于域小小聲地說：“再給我轉點兒，辰辰可摳了。”

倪彩霞笑道：“小心辰辰跟你吵架，到時哄半天哄不好，遭罪的是你自己。”

于宏小小聲地說：“那我再給你轉點兒。”

一家三口心照不宣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