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域在寫數學題，幾個陌生的外班女生氣昂昂地走進教室，直接走到于域面前，其中一個女生一巴掌拍在桌面，“喂！”

那人手心拍疼，甩了甩手，其他女生覺得好笑，紛紛笑出聲。

于域擡起頭。

他是公認的帥，面容俊朗不失少年氣，眉眼間隐隐有股凜冽正氣。

四五個女生你擠我我擠你，不知怎的，相繼紅了臉。

拍桌女生問：“你是于域嗎？”

旁邊同學陰陽怪氣地搭腔：“他不是于域，我才是于域。”

拍桌女生狠狠瞪那人一眼，“關你屁事！”

搭腔同學說：“高幾的呀，這麼狂。”

拍桌女生看着于域，看到他眼睛黑白分明，眼底如清澈湖底、如高山白雪，一時間忘記背好的詞。

後邊的人推了推她，她說：“于域，我聽說，你媽是幹保潔的，對不對？”

于域說：“所以呢？”

她問：“你家裡是不是很窮？你跟三班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很自卑？”

搭腔同學情不自禁地發出笑聲，“哎呦。”

于域說：“所以呢？”

她迅速漲紅臉，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你要不要，我——”

于域說：“我媽幹保潔怎麼了？就算她去要飯，她也是我媽。”

她惱羞成怒地說：“我隻是好心關心你！”

背後傳來一道冷清的男聲：“你打算給他換個媽？”

“你們這個班的人能不能别多管閑事！”她暴躁地說，“關你們什麼事？”

于域說：“那我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女生竟漸漸紅了眼眶，像是受了委屈，“我隻是……隻是關心你，不行啊？”

冷清男聲說：“讓讓，擋我路了。”

她們看似嚣張，實則讓出一條路讓葛黎生過去。

葛黎生坐在于域同桌位置上，看他的數學卷子，“沒寫完嗎？”

于域說：“差點。”

拍桌女生受不了被冷落，抹掉眼角的淚水，質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于域不想說話。

思路被打斷本來就煩，這人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加上疑似歧視媽媽職業，他壓根不想搭理。

葛黎生眼睛都沒擡一下，随手拿支紅筆批改于域寫完的其他科卷子。

女生說：“好，算你有種！以後我們走着瞧！”

放完狠話，帶着小姐妹轉身就走，背影潇灑又落寞。

于域說：“不是，這誰啊？”

從頭圍觀到尾的餘逸飛說：“你這桃花是真旺啊！”

于域驚訝，“她喜歡我？”

餘逸飛說：“我不知道她尊姓大名，但我知道，雖然這位勇士隻在這裡出現短短一分鐘，但至少做了半年的心理準備。”

于域不解：“那跟我媽有什麼關系？”

“你不懂少女心事啦。”餘逸飛說，“某天在食堂有沒有看見你，一朵花的花瓣是單數還是複數，某個數字是否與你相關聯，意外在校園偶遇是不是與你有緣分……這些都是女孩子蓬勃雜亂的暗戀日記，可能一個擦肩而過，就會讓她心亂好幾天。”

葛黎生評價：“看來你很有經驗。”

餘逸飛說：“多觀察觀察就知道了。”

于域詳細地問：“所以她喜歡我，跟我媽幹保潔，有什麼關系？”

餘逸飛說：“人家會腦補人設，你家裡沒錢，會不會在班裡受欺負，心生陰暗，需要一個大姐大罩着……在她眼裡是這樣的人設吧，雙暗戀救贖文挺好看的。”

葛黎生說：“那我是反派角色嗎？欺負他的大魔王？”

他揪住于域的耳朵，假意欺負。

餘逸飛說：“這種關系好的兄弟會被自動忽視，算偶爾助攻的小透明吧。”

葛黎生放下手，倒在于域懷中，摸摸他的下巴，“桃花精。”

餘逸飛說：“别看女孩子兇巴巴，其實是虛張聲勢。你可能對這個人毫無印象，但她的整個青春，都是關于你的夢。”

一個無關要緊的小插曲，可能是别人籌謀已久的、總結所有勇氣的人生大事。

于域抓住葛黎生搗亂的手，輕輕摩挲骨節。

餘逸飛說：“不過想太多不利于學習。”

附近座位的女生說：“學習都這麼累了，就讓她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