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廳中再次傳來一聲悶哼。

奚元隻感覺自己肩膀一沉，有什麼重物往他身上壓來，壓得他狠狠踉跄幾步。

是褚翊倒在了他身上。

“褚翊！喂！嘶！”剛才的那一陣頭痛還未完全消散，奚元一手捂着自己的頭，一手接過褚翊，讓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翻開褚翊的臉想要查看，卻是吓了一大跳。

就見褚翊的臉色幾近慘白，連嘴唇都已經褪去了所有血色，他咬着牙，眉頭深鎖，似乎正在忍受着什麼極大的痛苦。

“褚翊你怎麼了？”奚元一下慌了神，不顧自己腦袋的餘痛，抱着褚翊死命拍打起褚翊的臉來，“褚翊，褚翊！喂！你可别死了啊！褚翊！”

啪啪啪！

褚翊的臉上發出連續不斷的巴掌聲。

“唔！”褚翊又是一聲悶哼，他動了動唇。

奚元這才感覺快蹦出來心髒稍微跳的慢了些，他俯下頭，急切問道：“你說什麼？”

褚翊環着奚元的脖子稍微站直了些：“我，我說，别打了，扶我，坐下。”

他的聲音虛弱無力，軟綿綿的隻吊着一口氣絲兒。

奚元一聽這話不敢再耽誤，忙哦哦哦幾聲，将褚翊扶到了椅子上。

等到看到褚翊自己用手撐着椅子，喉嚨微動咽下一口口水後，奚元這才長松了口氣。

還好沒送命。

他心想，随即整個人癱坐在褚翊旁邊的椅子上。

他看了眼捂着頭朝他們這邊走來的張跳跳周格二人，又看了眼牆上指向11點的時鐘，心中戲谑：“就這一秒的功夫，還真是一點沒閑着。”

周格和張跳跳找了奚元旁邊的位置坐下，他們趴在飯桌上緩了好一會兒後，神色才恢複正常，奚元這會兒也沒什麼痛感了。

唯獨褚翊，褚翊自靠在椅子上後就一直閉着眼，并沒有好轉的迹象。

奚元側過頭，看着褚翊緊鎖的眉頭，神色凝重。

怎麼褚翊的情況比他們的要嚴重這麼多？難不成他有些什麼跟腦袋有關的既往病史，加重了他的症狀？

恍惚間，一些零碎的片段閃過他的大腦。

他想起在列車裡，在上香地的房間中，褚翊做了兩次噩夢，每次做噩夢時，褚翊都會緊緊抓住他，有一次還叫了聲他的名字。

褚翊似乎經常做噩夢。

這會跟褚翊現在這麼嚴重的頭痛有關嗎？

“褚翊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嗎？”

張跳跳的話将奚元從思緒中拉回，他看了眼褚翊一直搖擺不定的脖子，伸出手，讓他的頭靠在了自己肩上。

而後他說：“先别管他了，跳跳，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說話間，褚翊的頭無意識地動了動，卷曲且長的頭發鑽進了奚元的衣領裡。

張跳跳看了看奚元，又看了看褚翊，咳嗽一聲：“呵别這麼客氣，有什麼事兒你說。”

奚元并沒有注意到張跳跳眼中意味深長的神色：“麻煩你幫我看看廚房裡繃帶人還在不在，我這——”

“哦！我懂我懂。”張跳跳抿嘴一笑，趕忙說，“我這就去。”

說完，一溜煙就往廚房跑去。

看着張跳跳的背影，奚元眨了眨眼。

嗯？她懂什麼了？

奚元搖搖頭，看向周格：“周格你還好吧？”

周格哦了聲：“好多了，這會兒頭已經不疼了。”

奚元點點頭，問：“剛才你腦子裡是不是多出來一些新的記憶？”

周格就知道奚元要問他這個：“有，奚元你也有吧？”

奚元眯了眯眼睛，不答反問：“你都多了些什麼記憶？”

“就……”周格一時沒回答上來，他想了會兒才說，“哦，我先是聽到了一聲槍聲，然後我的頭就開始痛，緊接着我腦袋裡就多出來很多個宇私死掉的畫面，且無一例外都是胸口中槍，仰頭倒地的死法。”

“你看到宇私死了幾次？”奚元繼續問。

周格皺眉困惑：“奚元你……問這個做什麼？”

奚元：“你隻管說就是了。”

“哦……”周格應了聲，“我記得……五次，對，加上這個死的，就是五次。”

他邊說着邊看着奚元的臉色：“奚元你……”

奚元眉頭一皺：“五次？”

周格：“是，是啊，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