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向後一伸手,江大年便遞上了一副手串,胤禛遞給了耿芊芊,道:“賞你了。”
耿芊芊有點受寵若驚,立即雙手接了過來,她還一直以為胤禛看不上自己的呢。
【給我哒?這桃木手串是單給我一個人的,亦或是府裡的每個姐姐都有?】
胤禛順口回道:“每個人都有。”
雖然他給每個院子都送了桃木手串,但是唯有送給耿芊芊的是文覺禅師去年親手給他的,開過光,具有驅邪的功效。
可以說,其他院子的都是障眼法,而胤禛真正想要觀察審視的,便是耿芊芊。
然而她神色舉止這般坦然,似乎真的不是妖邪,或許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耿芊芊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認了一遍剛剛自己隻是腦海中想,卻并沒有說出口任何話,不解道:“……爺你說什麼?”
胤禛也察覺自己失言了,不過他本就是上位者,不必解釋什麼,故而隻是岔開了話題:
“爺來看看你《女戒》抄的如何了。”
耿芊芊打開了書桌上硯台底下押着的那一沓紙,雙手恭敬的遞了上去。
胤禛手裡捏着一沓紙,一張一張翻着檢閱。
耿芊芊在旁邊觀察着胤禛的神情,提心吊膽的樣子猶如上初中時被語文老師查作業。
最主要的是,她寫的真的不怎麼樣,她一個現代人,又沒有練過毛筆字,寫出來的東西能像個字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呢?
隻是自信寫字時的耿芊芊似乎樂觀過了頭,忘記了雍正是一個多麼嚴格的人。
如今現場被查,氣氛冷凝,胤禛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黑,翻着翻着還動手撕了起來……
耿芊芊不由得開始後怕,身體也随之出現了一些症狀,比如後背冷汗直流,心肺暫停,以及感受到了一種被血脈壓制的恐懼。
【麻了麻了,痛苦面具,别看了别看了,生無可戀,你就直接說要怎麼處置我吧?别打我,千萬别打臉,嘤嘤嘤~】
她靈魂出竅時,内心就開始胡言亂語。
胤禛本來是十分生氣的,畢竟他是一個對自己和對手下人要求都很高的人,而耿芊芊明顯差的太讓他意外了。
然而耿芊芊的這一系列心理活動,反而又讓他忍俊不禁。
為了保持高冷的形象,他便強行将唇角下壓,冷着臉沉聲道:“在家裡沒有練過字?”
耿芊芊搖了搖頭,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桃木手串。
胤禛:“怪不得寫的這麼亂,跟狗爪子爬得似的。”
耿芊芊:【欸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胤禛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怎麼?不服氣?”
耿芊芊小聲道:“沒有,我服。”
胤禛看向了廢紙簍:“我撕掉的這些……”
【我就當被狗爪子撓壞的。】
突然,她覺得周遭的空氣溫度低了三度,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讓她呼吸困難。
她擡頭向上看,發現胤禛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漆黑的瞳仁中凝結着危險的怒火。
【啊這,不就是字寫的不好嗎?我是來當小妾的,又不是要考狀元,四爺你不至于吧?差不多得了。】
胤禛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必和她一個小孩子計較,但是聲音難免帶着幾分愠怒:“你重寫十遍!”
耿芊芊傻眼了:“爺?”
【不是,他有病吧?】
胤禛道:“二十遍。”
說完,他看也不看耿芊芊一眼,背着手快速轉身離去。
再在她這裡待下去,他或許會控制不住自己要打她闆子。
走在路上,胤禛忍不住道:“我從未見過如此放肆的女子。”
旁觀全程的江大年内心默默吐槽:
我看耿格格挺守禮乖順的啊,一句話都沒有頂撞爺,反倒是爺你看起來像是專門來找茬欺負人家小姑娘的,莫名其妙就暴躁發怒了起來。
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隻是勸道:“爺,耿格格年紀小,難免不懂事,惹爺生氣,爺别跟她計較。”
胤禛冷哼道:“你不必為她說話,我一定要好好管教她。”
“側福晉,菜都涼了,想必四爺是在耿格格那裡用膳了,您先吃吧,别餓壞了身子。”
“我這身材,哪是能輕易餓壞的?這飯桌上都是爺愛吃的,我就不信他今日不來。”
胤禛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了李側福晉的大嗓門,心中覺得有些溫暖,而院子裡的奴才連忙跪下給他磕頭請安。
李側福晉連忙站了起來,一臉欣喜的提着裙子小跑過去,直直的來到了胤禛的面前,差點撞到了他的懷裡。
胤禛連忙扶住了她的肩膀,嗔道:“胡鬧!跑這麼快做什麼?”
李側福晉胸前的旗袍還在顫抖,她委屈而又激動的吸了吸鼻子,拉着胤禛的手往裡走,一邊走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