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後半夜,是罕見的沉默。
深處之時,星空才按耐不住的哼了一聲。聽見星空的回應,顧黎聲仍舊不說話,隻是往那更深處去,吻上她,和她的回應一同沉淪。
星空隻覺得自己好似一艘海岸上的小船,跟着那海上的波浪,浮浮沉沉。
……
星空第一次見宋知鶴的時候,是在羅素和宋鎮雄新婚當天。
那天,她看着母親笑顔如花的挽着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衆衆賓客面前有說有笑。
牆上的喜字,如鮮血一樣的諷刺。
那一年,她十歲。
她像每一個上前祝福的賓客一樣,坐在台下,看着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宣誓着永結同心的誓言,交換戒指,最後一幕,是新人互相擁吻。
旁人歡笑,旁人喧鬧,旁人觀看了一場美麗動人的婚禮。
隻有她一個人,像是一個外來使者,用完這頓喜宴後,就要離席散去。
可是,她的家在哪裡呢。
宋知鶴在旁邊,宛如真正的一家三口一般。
隻有她,生疏的像是外人。
所以,當她第三次看見宋知鶴在她的藝術館裡閑逛的時候,原本很好的耐心頃刻間蕩然無存。
星空抱着胳膊看着宋知鶴盯着畫看了許久,幫他盯着表看時間。
“半個小時了,要是宋老闆喜歡的話大可買回去慢慢欣賞。”
聞言,宋知鶴詫異的回頭:“多看兩眼就要買下來嗎?”
星空:“喜歡就買下來好了,反正宋老闆生意做這麼大,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錢了吧。”
星空的語氣不善,表情也不算好,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宋知鶴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壞,忍受着她不算好的招客态度。
“星空,我之前給你說的你考慮好了嗎,”宋知鶴言歸正傳和她說起了正事:“你媽媽很想你。”
想她…聽起來就像是笑話。
“怎麼想我,你說說看?”
“她一直…”
“老沈死了不到三個月就轉頭嫁給你爸,然後歡歡喜喜給你當後媽然後對我不聞不問讓我成孤兒這就叫想嗎,是不是有錢人都這樣,以為給我點錢就算好了,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給你點錢拿回去告訴羅素,我也很想她。”
說完,她真的去找支票本準備給他開張支票帶回去。
她很感謝自己現在收支自由,可以有能力的反擊宋知鶴的說辭。
宋知鶴沉着眼,看着她忙碌。
齊腰的長發挽起,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眉目裡,已然有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愛哭的小女孩了。
“喏,拿去吧。”
宋知鶴沒接:“過幾天的展會我再來好了,現在你先好好想想。”
星空皺眉,不知他的意思。
宋知鶴低頭随意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不禁輕笑出聲:“你就給這麼點,還不夠她平時買瓶面霜的呢。還是留着你自己花吧、”
宋知鶴明晃晃地嘲笑讓星空慌神,等他走了以後,才後知後覺的低頭去看支票上面的數字。
一百…
星空眼前一黑,難怪宋知鶴要嘲諷她了,這一百塊,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
周月在藝術館附近見客戶,吃完飯回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以前聽她偶爾提起過他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但是沒想到,這個哥哥竟然長的這麼帥。看樣子就是個成功人士。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有了新點子。
這要是讓宋知鶴朋友圈裡的人都過來買這些藝術品,估計隻需要一輪,就能賺到她們養老的錢。
不費力氣的生錢,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
“跑這邊來談什麼客戶,你打算轉行去金融圈了嗎?”星空給周月倒了杯溫水,看她一副深思的樣子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屁。
“沒。”
“那是什麼客戶,多少錢的。”
周月仰頭喝掉了一大杯水,看着星空,眼珠子轉的飛快:“那是你哥啊。”
星空不點頭也不搖頭。
算是間接承認了吧。
周月眼睛一亮:“那你還等什麼,我看你哥衣着不菲一看就是有錢人,你看你開的這個藝術館不就是惦記他們口袋裡的幾個子嘛。”
星空:“你怎麼不說是他們的藝術細胞呢。”
周月:“細胞那是醫學家關心的事,我隻想知道能不能掙到他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