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你太瘦了,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的原因。”自來熟阿姨一邊摸她的手背一邊感歎:“小姑娘還是不要減肥的好,吃得白白的多好呀。”
“我沒減…”星空弱弱為自己辯解。
“少喝咖啡,對身體的消化功能不好。”自來熟阿姨碎碎念,“不過沒關系,以後王姨給你做飯,保準又健康又減肥,絕對比咖啡好多了。”
……
星空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
居然是這個。
原來,她姓王。
星空緊張極了,這個阿姨,熱情得很呐。
王姨一邊打量星空一邊暗暗地想,這回居然是真的。
之前小顧先生就拿了一張照片回來給太太湊數,好幾年了一直沒見着真人,又不許太太偷偷去德國看他們。在網上圖片搜索了一下确認不是網圖這才放心,隻是好幾年不帶人回來,他們都開始懷疑這個照片到底是真還是假。
現在好了,她們終于看見了真人,而且人姑娘乖乖巧巧的,一看就不是那種街溜子。現在太太也不用催促小顧先生去相親了。
真好。
兩人别别扭扭地回到病房層,護士站有人吵架。
星空探頭看了一眼,有些眼熟。
走近了,确實是熟。
護工阿姨的臉色臭得很,“都說了不讓進不讓進,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再說了這裡是醫院住院部,你看你香得像是要給人家腌入味一樣,這能行嗎。”
阮甜本不想鬧得這麼難看,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吊帶裙又小小噴一點香水在虎口就被聞了出來,這個護工阿姨真讨厭,每次來都有她。
阮甜軟着聲音,低聲和護工阿姨說好話:“阿姨你就讓我進去吧,裡面的人是我朋友,我隻是來探個病而已。”
護工阿姨不吃這套,“但是人家沒說放人進去就不能進去。我是收了錢的。”
阮甜忙拿出手機準備給阿姨轉賬:“那阿姨多少錢我轉給你,我探個病就走,不耽誤什麼事的,主要是我不看看他我實在不放心。”
阮甜人如其名,說話又軟又甜得很,護工阿姨聽着骨頭都開始酥了,隻是職責所在,絕對不能讓她進去。
護工拒絕了阮甜的行賄:“小姐,我是有職業操守的,要是每個人都這樣,我們這行還要不要臉了。”
護工阿姨眼尖地看見了電梯口的星空和王姨,加快了趕阮甜的步伐:“快走快走,人家正主都來了。”
正主…
阮甜疑惑地看向她們走來的兩人。
衣着幹淨整潔的王姨,和…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很漂亮,素面朝天也膚色發光的那種漂亮。
聽着正主二字,阮甜沒來由得有些心慌。
這兩個字,像是無聲的宣戰。
收回手機,視線和星空對視,阮甜臉上一直維持的體面似乎在此刻瓦解不見。僵硬地和星空問好。
“你是…”
她發現,自己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
星空也是第一次和這個女孩相見,但是沒想到,是在這個場合。
她和顧黎聲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她而起,隻是她們卻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過。她臉上的慌亂和茫然做不得假,也許,她并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
“你好。”星空也和她打招呼。
她的淡然和自己的慌亂是最荒誕的對比。阮甜知道,她就是護工阿姨說的正主。可是,阮甜仍然想為自己争取一下。
“我想進去看看師兄,可以嗎?”可以嗎三個字小心翼翼極了。連帶着她的自尊心,一起跌入到了塵埃。
星空是想要拒絕的,可是她無法拒絕這個小心翼翼的請求。
她沒有任何攻擊性,哪怕是她劍拔弩張或者高傲至極她都可以拒絕她的請求,可是她這副模樣,她實在很難拒絕。
“好。”
阮甜的眼淚瞬間就紅了,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着實讓人心疼。
阮甜提着裙擺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了,星空和王姨護工阿姨在外面等她。
護工阿姨小聲地跟星空吐槽:“太太你怎麼能答應呢。”說着湊到她的跟前,嘟囔:“看緊點哦。”
護工阿姨太強了。
星空對她的職業操守表示百分百的肯定。
以前沒有和她見過面,她一直對阮甜有些誤解。在德國那個巴掌大的地方能夠和顧黎聲混得那麼熟一定有些過人的本領才對。
隻是,剛剛她說話時候的表情,真的是楚楚可憐得很。
可惜她隻是個女人,不然,一定會為她折腰。她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六年前因為一個小師妹而憤然離開,她連和她對線的勇氣都沒有。現在她們難得相見,她也想看看,在顧黎聲那裡,她到底有沒有一些特殊的地位。
再說了,她是師妹,來看看受傷的師兄,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有,那她不必為自己這一段感情傷心,畢竟有了六年時間療傷,她再也不是那個從前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