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隐約知道她的家庭情況。的确,父親剛去世母親就改嫁,改嫁倒也不是什麼難聽的詞,主要是這個改嫁的對象居然是她媽媽年輕時候的初戀。
星空一直無法接受這件事,她很愛自己的爸爸,她在替爸爸不值。
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也要稍微平息一下。接受這個現實。
但是,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她沒有辦法去勸慰她,要她去原諒或者接受這一個現實。
周月白她一眼,見不慣她這副假深思的樣子,啧了一聲:“别作,我媽說了讓你做她的幹女兒你又不願意,咋的,嫌棄我媽媽是不是。”
倒也不是嫌棄,就是她有些不習慣。這麼多年都沒和家裡人相處過,貿貿然多個幹媽,她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你真打算和你哥哥他們家這麼别扭嗎?”
星空沉默,她的确是打算一直這樣下去的。她和親媽的感情早就在她改嫁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消失殆盡,現在她想再重拾情感太難了。雖然現在和顧黎聲複合,未來可能真的要面臨結婚的想法,她倒是真想自己出席婚宴的。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看見他們就覺得煩。”
“其實我感覺你哥哥人還挺好的。”周月倒是實話實說。“自從你的藝術館開起來,那些有錢人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能付錢得那麼痛快嗎,你至于收錢這麼利索嘛。”
星空的藝術館說到底也是沾了人家的光的。光是他往那一站,什麼話也不說就是活招牌一張。
雖然星空不喜歡他,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藝術館掙得盆滿缽滿,宋知鶴功不可沒。
“我又沒求他幫我。”
“啧啧啧。你的嘴比死鴨子還硬。”周月特無語地說道。
——
周月的腿拆完線辦了出院回家休養了,隻有顧黎聲還哭哈哈在醫院住着。雖然他是住院,但是享受了皇帝一般的待遇。
且不說她每天的貼身伺候,包括他的好友一日一看望,再加上公司裡時不時來一波高管,合作商之類的,好吃好喝的就沒有斷過。
也不知是顧黎聲開始矯情了還是皇帝病犯了,隻要一沒看見星空,就跟被針紮了一樣,渾身難受得很。
于是,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星空,可以幫我拿杯水可嗎?”
“星空,幫我把床調高一點可以嗎?”
“星空,我胳膊酸了,幫我揉揉可以嗎?”
“星空…”
連着幾天下來,星空的耳朵就快要起繭子,每天顧黎聲的嗓音都跟入了魔一樣。可怕得很。
星空受不了了,捂着耳朵,狠狠地掐了一把顧黎聲的肩膀,發洩:“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我會讓你的2胳膊也廢了。”
星空的力度不大,但恰恰讓他酸癢難耐得很。
顧黎聲忍着暴力,在床上一聲也不敢吭。特别無辜地看着行兇者。“你對我好兇。”
“你快要閉嘴了嗎,”
顧黎聲立刻抿唇,特别乖巧。
“操。”陸霆深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場面太辣眼睛,平時那高冷得沒邊的好兄弟現在被個女人欺負的頭也不敢擡,還有沒有點男人樣子了。
“顧黎聲,你特麼還是不是個男人,你看你現在慫地跟什麼一樣。”陸霆深恨鐵不成鋼得很:“你現在這個樣子真不要臉。”
“她高興就好了。”顧黎聲笑得很不值錢的樣子。
“操。”陸霆深徹底看不下去,甩上門走了。
星空看着陸霆深生氣的背影,無辜極了。“你朋友好像生氣了,不要緊吧。”
“沒事,他天天這樣。”顧黎聲特别不在乎陸霆深的死活,“他天天在女人堆裡摸爬滾打,受多大委屈隻要有個美女哄哄就得了,不用管他。”
啊……
他是這樣的人嗎,看着不像花花公子啊。
“我出院了以後你搬過來吧。”聊完了陸霆深,顧黎聲開始說正事。她現在的公寓确實不能再住了,出了這樣的社會案件,對她來說是一種心理恐懼,更何況她現在是獨身一人,萬一對方是同夥的話她回去無異于羊入虎口。
“搬過來?”
“嗯,沁園我一個人住,你不用擔心我媽媽她們會過來,她們一直在老宅住着。”顧黎聲以為她在擔心這個問題,解釋得很貼心。“你放心,沁園很安靜,就我一個人。”
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逐漸地開始不對勁起來。
星空臉一紅,馬上察覺出來他話裡的意思。
“老不正經。”星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老不正經。”
老…老不正經。
顧黎聲沉思了一下,确實也是。他比星空大四歲,今年正好邁入了三十一歲的年頭。用老本正經來形容他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是啊,沒想到,我已經這麼老了。”顧黎聲自嘲地笑了笑。“我都已經三十一歲了,的确是一個中年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