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豔陽高照,清晨的日光已亮得晃眼,空氣裡有種不同尋常的躁動與緊張。
幸村背着包走在陽光下,步履不疾不徐,享受着落在肩上的每一束金光。
他的身影安靜又堅定,到場館門口時停下了腳步。
前方站着一個人影。
迹部等候多時,看見他來,站直身子與他四目相接。
“你來得可真慢,”迹部率先開口,語氣輕松帶着點調侃,“看來很有信心啊。”
幸村隻是靜靜地看着他,輕輕一笑。
那雙眼睛說不出哪裡不同,不似尋常沉靜如水,此刻清澈得幾近無波,看不出悲喜,近乎空無。
迹部被那雙眼睛看得一愣,總覺得幸村的狀态十分奇怪。
不是不好,而是……太平靜了,靜得像一潭脫離塵世的清水,讓人捉不住心緒。
他忍了又忍,終究沒把昨天看到的一幕說出口。他想問,但更希望幸村主動告訴他。
他清了清嗓子認真說道:“我想了很久該怎麼對付手冢,特意來告訴你。”
“如果想封印手冢領域的話,就要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實施反方向的回轉……”
他說得格外認真,像一個傾囊相授的老師,恨不得掏空大腦中儲存的所有信息。
幸村忽然開口打斷了他,“你說得倒是簡單。迹部,你能做到嗎?”
語氣沒有嘲諷,也不帶攻擊,甚至連質疑都談不上。
迹部卻無言以對。
他不是被怼得沒了話,而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幸村,仿佛從昨日起就從他熟悉的面貌中悄然掙脫了出去。
“U-17 World Cup 半決賽S2,幸村精市(日本)VS 手冢國光(德國)現在開始!”
哨聲吹響,幸村扔下外套開始了自己的發球局。
屬于中學生之間的巅峰對決,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
幸村的眼神鋒利如刃,目光不帶一絲猶疑,表情沒有波動,渾身發散着不可動搖的威壓。沉着而強大的壓迫感甚至席卷了觀衆席。
“神之子小哥好強大的氣勢!怎麼感覺與以往完全不同?”
第一球發出,直直瞄準了手冢的反方向,角度刁鑽,軌迹精準,從一開始就死死壓制着手冢,瞬間拿下一局。
看台傳來夥伴的高呼:“能赢!”
連對手都不禁皺眉:“那個幸村與表演賽時完全不同,仿佛一掃往日的迷茫,将自己從封閉的黑暗軀殼中剝離了出來。”
就如同變了一個人。
手冢領域被強勢封印,幸村雙手交換握拍,早先迹部說過的話他已牢記在心。
蜃景之鏡悄然發動,幸村翩然落地,繼續拿下一局。
迹部從一開始就站在最前排,他從未覺得呼吸這樣緊張,仿佛多停頓一秒,局勢就會走向截然不同的發展。
此刻的幸村,強大得令他心悸。
一球撕破空氣落在幸村的半場,他沒什麼驚訝的反應,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天衣無縫”,終于來了。
全國大賽上落敗的經曆重新浮上心頭,幸村看着手冢,又仿佛透過他看見了另一個倔強的身影。
他忽然轉向看台,将球拍對準切原,聲音沉穩有力:
“赤也——”
“這是我身為立海網球部部長的最後一課。”
他眉頭輕輕下壓,眼神裡絲毫不見畏懼。
“直到打完最後一球為止,都要将一切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眼中。”
“即使練不成天衣無縫,這也不是放棄打網球的理由。赤也,你要自己去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