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舟希望,他們就這樣糊塗下去,時間久了,感情降下來,回歸成為普通朋友。甚至,如果可以的話,林挽舟還想趁這個出現矛盾的時期,暗中推波助瀾一番,讓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想到就是這個人親了辰昭,林挽舟就覺得他分外礙眼。
懷着隻有自己知道的惡意,林挽舟笑了,輕描淡寫道:“我不知道啊,沒有發生什麼吧。可能就是單純的,辰昭看你不順眼。”
冷眼旁觀沈懷鶴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林挽舟在心裡暗嘲。
轉身欲走時,林挽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心念一動,感覺認知被觸動到了——等等,他從前還從未聽過alpha會愛上alpha呢,可沈懷鶴不也愛上了辰昭麼?那這是不是說明,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或許omega也可以……林挽舟的神情中帶上了思索與矛盾,像是内心在激烈掙紮着什麼。
……
沈懷鶴掰着指頭細數,他們已經冷戰了三天了,感覺日子格外難熬。
與此同時,辰昭和林挽舟的感情卻突飛猛進。他們仿佛有什麼共享的秘密般,卻把自己排除在外。
沈懷鶴心有郁氣,那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但這兩人都瞞着他。
他就知道,林挽舟這個人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其實是披着羊皮的狼,心思深着呢。
沈懷鶴孤零零地一個人,消沉地走進教室,把包甩椅子上。
有和他和顧辰昭玩得好的,就湊過來,興緻勃勃地問:“诶,聽說辰昭找了個對象,把你這個戀友腦抛下了?”
沈懷鶴罵道:“滾,我隻是一時不慎,把辰昭惹氣了而已,我們肯定很快就可以和好了。”說話這麼不中聽,長嘴就往他雷區上蹦跶。
沈懷鶴厭惡一切說他和辰昭會關系疏遠的人,這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那人奇道:“你不會打算守在你竹馬身邊一輩子吧?你看辰昭都準備談戀愛了,你也該談一個了吧。”
沈懷鶴置若罔聞,他不想找對象,就想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其他人都比不上辰昭,他隻和辰昭有共同話題。
那人問:“那……如果顧辰昭和他對象結婚了呢?到時候,你要怎麼辦?”難不成還介入人家的婚姻啊?
“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沈懷鶴嘴臉醜惡道,“誰知道他們能在一起多久。”
那人驚訝:“小沈,你這想法可是缺德啊。朋友戀愛是好事,我們應該要予以祝福。”
沈懷鶴咒罵:“祝福他們明天就分開。”
那人:……
……
聽說了沈懷鶴來找林挽舟後,顧辰昭沒好氣道:“你别理他,把他當瘋狗看就行了。”
一條莫名其妙的、不順眼的癫狗,遠不如林挽舟懂事。
顧辰昭兩相對比之後,得出了還是林挽舟更順眼一點的結論。
林挽舟很順從地應了:“那辰昭有什麼想聊的,就不要再去找他了,多來找我吧,我随時有空的。”
半句不提,他腦内幻想過顧辰昭的次數,和沈懷鶴相比起來不遑多讓。
林挽舟悄悄擡眼,視線窺着顧辰昭的唇,神情有些恍惚。
這樣柔軟的、靈巧的唇,說話時張合的弧度,唇角還帶着一些殘存的被蹂躏過的痕迹。
——沈懷鶴那條瘋狗都能親,可他身為準男友,卻還沒有嘗到過滋味。
妒意在滋生、增長,最後彌漫全身。
林挽舟垂下頭,遮住眼底的暗流湧動,作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辰昭,我可以親親你嗎?”
顧辰昭:……剛剛白誇了,這半斤八兩啊。
沒有得到顧辰昭的首肯,林挽舟語氣中帶着怅然:“不可以嗎?可是沈懷鶴就行呢,辰昭,是因為你讨厭我嗎?”
顧辰昭聽了這話,一下子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顧辰昭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在他的容忍限度内,會履行伴侶的準則。如果都和沈懷鶴親過,卻拒絕林挽舟,似乎确實不太公平。
這本來就是林挽舟作為伴侶的權利,不是麼?
他歎了口氣:“如果你想的話,當然可以。”
林挽舟就探身過去,一點點越過安全距離。他學着那天沈懷鶴的樣子,一手扣住顧辰昭的後腦,一手摟住顧辰昭的窄腰,對準覆了上去。
——模仿得十分到位,可是他忽略了,這同樣不該是通常omega對待alpha的方式。
他吻得很輕,像羽毛一樣,像是生怕被對方用力推開般。宛如一隻幼犬的舔舐,顯得好奇又純情,不激烈,也沒有舔咬,反而有種輕撓人心的癢意。
顧辰昭緩緩松懈下來,消除了下意識的戒備,神情是慵懶迷離的。感覺跟林挽舟的親吻還蠻舒服的,果然,還是omega更好一些。
他們交換了一個交頸綿長的吻,淺嘗辄止。
林挽舟在這期間,一直睜着眼睛,完整地看着顧辰昭的表情。看顧辰昭不似那日抗拒,林挽舟眼前一亮。
他不敢像沈懷鶴那樣激烈,隻敢小心翼翼地汲取一點甜頭,所以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暴虐。
林挽舟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雖有名分,但并沒有多少感情基礎。他和顧辰昭的相處還太短暫了,并不穩定。
對比起來沒有名分,卻有和顧辰昭近二十年感情的沈懷鶴。林挽舟也不知他們兩人,究竟誰在顧辰昭心裡的分量更重一些。
一吻結束,林挽舟帶着那沒有用的攀比心,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辰昭,你覺得和誰親更讓你快樂?”
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