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扶她坐起來,青岚長舒一口氣,看樣子卻是已經緩了過來。
商聽晚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帶着明顯的疑惑,一盯着秦沐,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秦沐沒有關注商聽晚,對青岚的病症若有所思,像她這樣走火入魔的症狀,從後代醫學角度看,很有可能是過度應激導緻自主神經失調。
開口問道青岚:“師傅,你最近是不是練了什麼奇怪的功法?”
這些事情她們兩人早就聊過,青岚當上掌門也有十餘年,練過的功法心法不計其數,要說最近的隻有霍九霄幾年前從天劍盟帶回來的流雲劍譜,她早就已經練熟,一年前身體才出問題,怎麼也不可能是劍譜出了問題。
兩年前秦沐剛到時,青岚的身體還好好的,看着這麼好的苗子在,便想着一股腦的全塞給她,動用太多内力,才導緻的走火入魔。
至少薛神醫的判斷下,和她們兩人的分析,得出來的結果是這樣。
青岚解釋道:“應該是之前運用太多内力,才沖撞心脈導緻了這個病,乖徒兒不必太擔心。”
要按照平常秦沐的性子,點點頭就回去了,但她現在不止是這世的秦沐,當然要再問問:
“真的嗎?不要瞞着我!”
秦沐心裡想着,若真是她說的這樣,表面上好像說得通,她隻是隐隐覺得有哪裡不對。
把桌上的藥碗端起來,端過來在鼻嗅聞,柴胡、酸棗仁、百合、人參、黃芪等……
秦沐眼睛眯起來,仔細辨認,神情凝重起來:“這裡面怎麼會有升麻和肉桂?!”
其他兩人都不懂醫理,聽她在那一驚一乍的,商聽晚看向青岚,後者聳聳肩,表示她也不明白。
秦沐把藥碗放在桌上,跟兩人說道:“這藥方肯定有問題,抄錄一份給我,過段時間下山找大夫詢問一下,去掉這兩味藥試試,如果再發作就喚我過來。”
青岚顯然是不适應這小徒弟突然的關心,但剛剛她确實又緩解了自己的病症,隻好問道:
“哪裡有問題?”
商聽晚在薛神醫開過這方子第二天,已經拿去給青石鎮的大夫詢問過,大夫告訴她這藥方是疏肝解郁安神定志的,跟掌門的症狀剛好對得上。
雖然對秦沐的意見很大,但為了掌門的身體,還是去一旁把藥方拿了過來給她。
秦沐指着上邊的升麻和肉桂:“這兩位藥雖然溫和,但辛溫燥烈,放在這裡面既不能溫和藥性,反而對師傅的身體帶來好多負擔。”
商聽晚像是第一次見她一樣,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警惕,先不說她怎麼會看懂藥方,她要下山怎麼會過來找掌門報備,這跟她以前的行為太不相符。
猶豫地撇了一眼青岚,後者朝她輕輕點頭,商聽晚才說道:
“那便這月底休沐時再去,這幾日掌門這邊還要靠你。”
秦沐忍着想要貼過去商聽晚身邊的沖動,商聽晚這人真的太吸引自己了,身上又有股香香的味道,特别好聞。
這商聽晚是不是給自己下了什麼迷藥,讓人這麼欲罷不能。
又吸鼻子使勁聞了聞,真的好香啊!
商聽晚也注意到她這有些癡漢的動作,面色一沉,本來已經不想罰她:
“趙長老的胡子是你塗的?”
說是詢問,大家心裡面都有答案,這事情除了她以外,還能有誰做得出來。
秦沐也覺得這事情很尴尬,這都是她以前做的啊,她現在已經不幹這些事兒了。
“啊...對。”
總不能敢做不敢當吧,秦沐在心裡頭罵了自己八百遍。
秦沐本身因為在家裡不受寵的原因,爹媽都不管,下人們也看碟下菜對她很差,在六歲時摔了哥哥的蝈蝈,引起了那爹的關注,讓她爹秦世榮知道有這麼一個女兒,後來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
從此便養成了一個搗蛋惹事的性子,來了天山派之後,最見不得不公平的事情,加上有掌門撐腰,仍舊改不了之前的性格,好在自己有分寸,并不會做得太過。
商聽晚冷着臉,把長老們抱怨的那一堆事情全說了一遍,看着秦沐的頭越來越低才停下。
聽到了聽到了,那天批鬥大會她全聽到了。
“有什麼要辯解的嗎?”商聽晚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說出來話語裡冷淡的調子,壓得秦沐動也不敢再動。
這人不是才二十嗎,為什麼氣勢這麼吓人。
秦沐縮了縮脖子,撇着嘴慫巴巴的回着:
“沒有要辯解的。”她小聲嘀咕着,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總覺得那裡涼飕飕的。
秦沐偷偷擡起眼,正對上師姐居高臨下掃來的視線,頓時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慌忙低下頭。
商聽晚半眯着眼睛,似乎是沒想到秦沐會直接承認下來,按她以前的做法,現在一定會說些師姐果然關注我啊,這樣繞開話題的胡話。
“既如此,那就罰抄一百遍門規。”
秦沐還以為已經躲過了這次處罰,沒想到還是落在了自己頭上。
整個人可憐巴巴地揪着袖口,扁了扁嘴,哀嚎着湊到青岚的身邊,哇哇喊着師傅。
“師傅,你說句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