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從玉元宮出來到徽州時,謝依幾人還在忙她那些墨錠的事情,徽州隻有一個鋪子賣筆墨,還要往下邊縣鎮鋪下去,她們正在忙這件事情。
這批墨錠是一兩銀子一塊墨拿回來的,除掉運輸和存儲那些亂七八糟的,至少賣一兩二錢才保本,各鎮縣有筆墨書鋪,玉元宮在各地的鋪子算不上特别有名氣。
雖然慢慢賣也能銷得掉,但元羽下了命令,讓她們盡量早些賣完,好進下一批貨回來。
謝依正和徽州鋪子的掌櫃商量怎麼做,聽到秦沐來找,想到少宮主對這人的信任,和之前在青石鎮兩人盤墨坊的那些想法,也把人請到賬房一起來。
相互介紹一番之後,謝依詢問她:“秦姑娘幫忙看哪個法子适合一些?”
那掌櫃姓何,看着四五十歲的樣子,瘦高個眼神精明:
“現在筆墨紙硯需求漸漸上來,各縣同品質墨錠的價格都在一兩八以上,第一個法子是也按這個價格算,但多送十張竹紙和一支毛筆。”
謝依跟她解釋,玉元宮有紙坊,規模并不大,最開始的作用是為了自給自足,多的存貨就賣出去,并不指望能賺錢。
毛筆就得進貨,搭着一起送的東西,買些次一點的就可以。
“第二個法子是請人編些故事,再送些給江南那邊的名家,把這三千錠重新描金,可以擡高價格到三兩左右,再銷往各地。”
秦沐聽着,第一個方法是捆綁銷售,第二個是做營銷。
捆綁銷售會拉高成本,還要重新進毛筆,品質方面不好把控,如果毛筆不好用,也會影響對墨錠的評價。
做營銷的成本更高,江南的名家大門不是那麼好進,也得用銀子打點。
兩種方法都有利弊,何掌櫃偏向第二種方法做營銷,謝依謹慎一些,更偏向第一種。
秦沐腦子裡也在思考,現在求學的人比之前多,連青石鎮這樣的小地方,都重新開了一家私塾。
大多數都是家裡條件稍微好一些,想要通過讀書科舉翻身的人,對于第二種方法,顯然是第一種更适合。
“我倒有個集兩家之長的想法,不知道兩位願不願意一試?”
何掌櫃面上不顯,心裡頭卻不當回事,謝依顯然是來了興趣,忙問道:
“什麼想法?”
秦沐一一道來:
“現在各州縣對筆墨需求大,更多是因為稅收減下去不少,大多是寒門學子,顯然是第一種買墨送紙筆的方法更合适,但好的毛筆太貴成本太高,不好把控。”
“我的建議是,每月白送各縣鎮下私塾一塊墨錠和一刀竹紙,送縣學兩塊墨錠和兩刀竹紙,一塊墨錠會用上很久,既然夫子都用咱們的墨錠,那學生們沒有不跟随的道理。”
“店裡墨錠與竹紙單獨售賣,但若是一起購買,一刀竹紙内可減紙半價。”
大多的夫子或教谕都不是有錢人,一兩八的墨錠能用很久,很多人舍不得這個錢,拿人家手軟,自然會做好宣傳。
話剛說完,謝依還沒有動作,那何掌櫃顯然激動起來。
“果然是集兩種法子之長,既能在學子之間互相打出名号,又能把墨錠和紙張一起賣出去,還不用再送毛筆。”
何掌櫃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從一旁取了算盤過來,和她們繼續算賬:
“若是一起售賣,竹紙兩刀内半價也未嘗不可!”
秦沐隻是出了個思路,其他的這些做生意的自己會去考量。
過了半個時辰,秦沐在旁邊喝茶等着,時不時地提一句建議,何掌櫃和謝依終于敲定了最終方案。
看他們的事情解決,秦沐才提出她的問題,詢問起兩人:
“兩位可知道徽州秦世榮秦家的事情?”
何掌櫃坐鎮玉元宮的鋪子,對徽州各家族了如指掌,自然接過話頭:“知道。”
謝依則在旁邊搖搖頭,她在玉元宮是跟在少宮主身邊做雜事的,更像個大總管,對這些事情不太了解,開口說道:
“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讓手下去查一查。”
秦沐不由得感歎,元羽命可真好啊!
于是把想知道的消息問了出來:“秦家有沒有找女兒?”
何掌櫃回想了記憶裡秦家的事情,确定沒有這樣的消息存在,才回道:
“印象裡沒有找過,光當家人秦世榮就有八九個女兒,還不算其他旁支,還真沒聽過秦家找過女兒。”
秦沐心裡有了譜,又詢問道:“那有沒有女兒嫁進了文峰縣的縣令家?”
秦家的祖宅在文峰縣,後面才搬到徽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