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商聽晚拿着兩壺酒去書房,秦沐拉着青岚跟着一起。
“加上上次賣出去的三千塊,一共銷出去了五千塊墨錠,剩下兩千兩銀子在書房呢。”
兩個房間離得很近,一打開書房的門口就能看見那幾箱子錢。
在青岚驚訝到有些驚恐的眼神中,秦沐把幾個箱子全部打開,白花花的銀子閃瞎了眼睛。
青岚不可置信地開口:“你全部都賣出去了?”
秦沐當然不可能把這些功勞全攬在身上,又怕她們誤會是靠着秦家,把箱子鑰匙放在書房的案上,跟兩壺酒放在一起,不好意思道:
“主要是靠着我那玉元宮的朋友,不然哪會那麼快。”
說完盯着兩人反應,青岚顯然不明白什麼玉元宮,連連感歎有朋友真好,也沒想過繼續探究。
倒是商聽晚在她說道玉元宮的時候,明顯的身體一頓,雖然馬上又恢複,秦沐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秦沐看着青岚問道:“師傅不知道玉元宮嗎?”
青岚已經快十年沒關注江湖中的事情,除了幾年前天劍盟瓦解,霍九霄帶着一大群人來投靠天山派,她才稍微了解了一下江湖中的事情。
那時候也是興緻缺缺,并沒有投入多少關注。
青岚聳聳肩,表示不清楚:
“師傅人老了,不想再關注江湖上這些風風雨雨。”
“可是師傅…”
秦沐驚訝着語氣跟青岚講:“玉元宮的宮主元霜喬前輩說認識你!”
說到元霜喬這三個字時,青岚臉上的神情突然就變了,一改吊兒郎當的樣子,緊緊地盯着秦沐。
看得秦沐一陣緊張,這還是第一次在這人身上感受到掌門的壓力。
似乎是知道自己吓到了秦沐,很快青岚又換回之前的輕浮,好像剛才那一瞬間是幻覺:
“乖徒兒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商聽晚本來要拿藥碗回去給膳堂,現在也把碗放下,讓兩人都圍過案邊坐着,一人倒了杯茶水,等秦沐講一講具體情況。
青岚分明是緊張了,靠過幾案坐下時,膝蓋踢到椅子上。
要按照平常早嚷起來,這時候隻是瞧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安靜得有些可怕。
秦沐和元羽的關系用的是跟元霜喬解釋的那一套,元羽八歲之前被買進秦府做陪伴丫鬟,那時候兩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把和元羽相遇,元羽到樂平鎮是為了通知天山派血煞盟的事情,秦沐還着重強調了,元霜喬下令不要讓元羽自報家門的事。
還沒聽完青岚就隐隐有發火的趨勢,咬牙切齒惡狠狠道:
“事到如今還做這些有什麼用!”
秦沐看着青岚一副氣憤的樣子,和元羽的猜想又加深一分可信度。繼續說着:
“我去見元霜喬前輩時,她還問師傅最近怎麼樣,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元霜喬前輩還問我是不是師傅的女兒。”
秦沐有意想引導出來兩人的關系,看着青岚的樣子,心裡頭的小心思都跑了出來:
“元霜喬前輩在知道我和師姐都不是你女兒,也沒有成親之後,也跟師傅剛剛的樣子一樣,說了一句——”
秦沐說着故意停頓着,拿起手邊的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直到看到青岚緊張地喉頭滾動,咽了咽口水,才繼續模仿元霜喬那天的樣子:
“胡說!十二年前我去天山派拜訪,被你們門人攔在山門外,說新掌門青岚成親大喜日子,外人不許進入。”
聽到秦沐說出來十二年前成親的事情,青岚才徹底慌亂起來,十二年前她看到對方抱着孩子,以為已經成婚生子,一時氣憤差點答應的婚事。
可自己後來并有成親,那她口中所說的大喜日子究竟是?
新晉掌門青岚,那時候她有來過嗎,為什麼沒有人告訴自己!
青岚的腦中亂成一團,雙手撐在案上捂着頭,即使已經過去這麼久,一想到她抱着孩子耐心哄着那幕,心髒便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難受得令人窒息。
差點答應了老掌門尋來的婚事,在接下掌門之位後,老掌門的身子不如從前,又有一大堆瑣事堆在一起,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推掉那婚事,跟那些人動了手,還差點血洗天山派,等門派中的事情漸漸穩定下來,本想尋個時間再去找她問個清楚,卻在不久後,收到了她寄回來的紅玉。
自己努力的做這麼多,就是想要當面問她清楚,可這塊紅玉,明明是自己送給她的信物,就這樣被送了回來,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的感情就是一場笑話。
等老掌門去世,她再也不想管其他事情,開始每天在房裡飲酒,連最喜歡的劍法也不願再練。
現在這乖徒兒告訴她,十二年前她坐上掌門之位時,她曾來找過自己。
還被告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被拒之門外,青岚能想象到她那時候的心情。
就跟自己在出關之後,聽到老掌門說,元霜喬已經結婚并孕有一子時,她那時候氣憤又絕望的心情。
瘋狂地想要去質問她,卻在看到她抱着的孩子時,害怕到發抖。
秦沐看青岚沉默着,決定還要往上邊添一把火,又繼續講道:
“元霜喬前輩跟師傅一樣,還沒成親,收養了兩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