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身穿防彈衣的男人,拿槍對準了陸知行的腦袋。槍口發出的紅外線将陸知行的腦袋映成了紅色,但陸知行卻不為所動,沉默得吓人。
陸海一拍桌子,“都滾出去,這是客人。”
那幾個警衛聽到這話都驚了。
客人?他們這地方是能做客的?
不過,他們心裡雖然疑惑,但不敢違抗陸海的命令,隻能退出去,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等人走光了,外面恢複了平靜,陸海說話了,他的眼睛閃着精光,“二少爺,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陸知行冷笑一聲,“這不問問你嗎?我學校裡要練習機甲,所以一個班來到了藍桉,結果被你們截胡了。”
他才不信陸海不知道,陸海可是那男人手底下最精明的家夥。而且身為S級Omega的林意任何出行,Omega協會都會給各方報備。陸海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今天要來到這裡。
所以說這就是故意的。
但博川的不少學生都是出身名門,得罪一個都不得了,更何況是得罪一堆。而且裡面還有備受矚目的S級Omega,陸家不可能傻到千辛萬苦跑到這裡,就是為了綁架學生玩。
所以這幫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都是誤會。”陸海解釋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這幫學生,我們也沒傷害,隻是不想他們一會在混戰中受傷,所以就讓他們暫時昏睡了。”
“誤會?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的父親,我的長官,他很久沒見你了,所以讓我來看看你怎麼樣,大學生活還好嗎?”陸海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卻讓人極其不适。
陸知行透過陸海,仿佛看到了那個他恨不得拿刀刮了的男人。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冰冷,最後連陸海都受不住那眼神,收斂了笑容。
以他對那個男人的了解,一個謹小慎微,韬光養晦的人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惹上這麼多身份背景不俗的人,就說明有能夠驅動他的巨大利益。
而對于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他,就絕不可能是偶然。
“他想讓我幹什麼?”
陸海笑了笑,還沒有從陸知行的眼神中緩過神。他雖然聽從陸家家主的命令,但他的地位并不低。他參加過無數場合,見過無數的商界名流,政壇大拿。
他自認為是見多識廣的人,可是面對這麼一個可以當他孩子的人。即便陸知行沒有釋放信息素壓制,他卻還是有一瞬不敢直視那人的眼睛。
那種習慣了面臨死亡和痛苦的人,眼睛傳達出的東西實在談不上多麼美好。
果然,怪物無論怎麼模仿人類,終究都是該待在鐵籠子裡的怪物。
“特效藥時燼,少爺你應該很清楚。但是這個特效藥的制作實在麻煩,尤其是一味重要的原材料,我們叫它鑽石。現在就在你的同學柳緻和的身上,家主的意思是想要你拿回來。”
陸知行當然不會信陸海的話,他不信那個男人搞這麼大的動靜就為了時燼的原材料。
時燼确實值錢,在黑市都有市無價。
但是如果冒着得罪那麼多人的風險,不值當。
如果是以往,他其實并不在乎那個男人的目的,但是柏初被卷進進來了。
他怕柏初受傷,更怕目标是柏初。
不過想到這,他笑了笑,以柏初的身世。那個男人就是瘋了,也不會對柏初動手。
柏初唯一能碰到的危險是他自己,隻要他離得遠遠的,柏初才會平安無恙。
“那鑽石在柳緻和的哪裡?”
陸海見陸知行沒有拒絕,松了口氣,“在他的牙裡,最近A國的檢查越來越嚴。我們是趁着柳緻和去國外看牙,才讓鑽石進來的。”
陸知行聽此沒有再說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陸海在後面看着陸知行的背影,直到陸知行的身影消失,他才趕忙的拿起手機去報告消息。
陸知行走在通道裡,知道事情經過的人都好奇地打量他。不知道的人也好奇的看着他。
因為陸知行的臉色太臭了,像是随時随地要掀屋頂和他們幹架一樣。
看着周圍的一切,那些記憶湧上了心頭,陸知行額頭的青筋不自覺暴起。
這裡變樣了,東西和設備都搬空了,但是那股惡心感沒變,他想吐。
這裡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人都對出生的地方有一種向往,但他沒有。
厭惡,麻木,痛苦。
這幾種情緒糾纏在他的腦袋裡。
陸知行捂着頭疼欲裂的腦袋,終于走到了柏初所在的櫥櫃。意識到柏初就在裡面,他的痛苦終于被緩解了。
這個地方沒有監控,是那個男人為他設立的安全區,其他人都不許靠近。可是這裡同樣也是一個無形的牢籠,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見不得光的家夥。
他本來想讓柏初去找外援,脫離危險,可是他又怕半路上出什麼事,還是覺得人待在自己身邊最安全。
他打開櫥櫃門,看着裡面昏睡的柏初。
柏初倚在櫥櫃壁上,白皙的臉在光影之間,長長的鴉羽輕輕顫抖。
陸知行忍不住湊近了些,他看着這張臉,喉結滾動。随後在人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做完這事後,他有些做賊心虛,低着頭不敢看柏初。
即使柏初根本就沒有蘇醒的迹象。
他長久的沉默,鼓起勇氣在人的薄唇上落下一吻,輕輕一别。把手放在了人的臉上,緩緩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