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花師堯的小木屋就建在靈池前面,池邊有一棵高大的楓樹,從小屋正面看也能看到屋後這棵長勢葳蕤的巨樹,像是位沉默的守衛默默護在小屋身後。
此時正值深春,夜風拂過,生長茂盛的綠葉在璀璨的星空下沙沙作響,伴随着靈池水面被風吹動的輕微水聲,共同組成了花師堯刻在記憶裡的家的聲音,聽見便會安心許多。
賀淵和聲白早早就感受到了花師堯歸來的動靜,前者化為靈體倚靠在小屋門口,後者一隻豹躺在花師堯的床榻上沒動,無聊地将自己長長的尾巴掃來掃去。屋内暖黃的燈火搖晃着靜谧,花師堯走在回屋的小徑上,本來還在慢悠悠地走着,随意地看着小徑兩邊的花,看見賀淵一襲銀灰色的長衫飄于門口,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小跑着到達門前。
花師堯确實感到有些疲憊了,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但她還是在賀淵面前站定,呲牙笑到:“當當!安全到家。”說着張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原模原樣!”
賀淵看着花師堯強打精神展示自己的樣子,側身與她一起走進了小屋,門被随手關上,将夜色與冷寂阻攔在屋外。
花師堯這麼多年來早已習慣了賀淵的沉默,她走進屋裡,走到了賀淵的本體旁。
賀淵的本體劍被花師堯安置在了書桌前的劍架上,她拿出一個罐子自己接話到:“看,我給你帶的香膏。店主說,他的香膏對劍可好了,保證能把劍保養得閃閃發亮!”
賀淵沉默地飄了過來,看了一眼香膏,不予置評。
又不說話,沒事,我最會自娛自樂了。
花師堯盯着賀淵紫色的眸子,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給你抹吧?抹完劍體後,賀淵是不是也會發光啊?是皮膚發光還是衣服也發光?哈哈哈哈哈。要是不發光,我可得好好找那店主說說。”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笑聲轉變為小聲嘟囔:“哎呀,剛才忘了順便把東西送給師兄師姐了。算了,明天再去送吧。”
聲白見花師堯回屋後一直在和賀淵說話,擡起豹頭,不耐煩地拿尾巴“咚咚咚”地敲了敲床。
花師堯被他的動靜吸引過去,加快了收拾的速度,放下手裡的東西立刻撲了上去,夾着聲音親昵道:“阿白,摸摸毛毛。”她把臉埋在聲白背部濃密的毛裡,并不柔軟,反而很硬,但她已經習慣了,還是猛猛吸豹。
聲白拿尾巴圈住花師堯的腰,把豹頭又枕回到自己的粗壯的前肢上,一副安然入睡的樣子,仿佛剛才暴躁了一下的不是自己,安安分分地像是無事發生。
花師堯坐起身來,道:“聲白也有份,但是得明天找了。我現在就要睡覺!剛靠到床我就覺得自己要困死了!”
“啊——今天作戰計劃大失敗,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怎會如此!诶,我那麼完美的計劃,都被大師姐突襲打亂了。不管了不管了,現在睡覺要緊。”她小聲碎碎念着,用符咒簡單地清潔了一下。
比起清潔符,花師堯更喜歡泡澡,但現在實在疲乏,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小心地用手拿開聲白的尾巴,脫掉外衣外褲,撈起被子就上床躺下,靠在聲白身邊,道:“聲白,晚安,賀淵,晚安,我睡了。”聲音越來越小,話音剛落,一秒入睡,再過幾秒,小小的鼾聲都出來了。
聲白擡了擡眼皮,把尾巴又彎着壓在了花師堯身上,随後也閉上了眼。賀淵看見花師堯已經入睡,熄掉了燈光便也回到了劍内。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楓葉摩挲,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