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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席上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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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談夙一錘定音。

“隻是别太高調。”她又補充。

應必萩回來,與江談夙回禀牢裡見聞,她能聽多處方言,說徐家娘子被拖入大牢,也沒再叫罵,倒是隔壁兩個藩人嘀咕了兩句話。她聽得真切,其一說的是徐家馬瘟本來有得治,可惜那把火燒太快了。其二說的是白瘟病鮮少在關内發生,徐家馬許是被騎出關外去了。

江談夙回思這兩句話,斟酌:“再看定形勢吧。你去打探一下拓跋氏是什麼人?”這個姓氏聽起來像是鹘夏人。

應必萩答應下來。

第二日晚上,亭侯府後門外,兩輛馬車悄然動身。

車子一走,隔壁王府高樓内燈火也滅下去。

靈武山在靈州邊郊,人煙稀少,但枉春樓财大氣粗,在五裡之外張挂燈彩,設置迎賓亭子,每過一處亭子均需勘驗帖子,盤問底細,做得十分講究繁瑣。

縱然如此,仍偶見路上車馬堵滞,可見賓客還是很賣它面子。

江談夙揭開簾子,望見遠處高崗之上,拔地而起一座高樓,紫檐朱柱,燈火璀璨,華麗不可言。

“這個枉春樓真闊綽高調。”白歧在她身側,啧啧出奇。

車子行至戈壁,出現一面面土墩陡壁,路被分割出好幾條,每一條都有燈火恍恍惚惚。大風吹過,燈火搖曳,頗如鬼窟。

江談夙這兩輛車走得慢,這會兒前後頭都沒有車子,車夫揚鞭正要随便選一條,白歧在車中大喝:“且慢。”

她跳下車,趴在地上聽了幾下,突然用發簪抹了一點黑膏藥,開始撅地。江談夙舉着燈下車來,問她撅什麼?

“噓。”

江談夙好奇觀察,不一時,一條帶角的殼蟲從土裡鑽出來,在土上急速爬行,又鑽進土裡去。

白歧起身,解釋:“沙地行走,蟲子專鑽地質松軟,地下有水的地方。人不能走那裡,容易遭遇塌方。”

她指揮車夫走另一條道。江談夙爬上車,又問她膏藥是什麼?白歧咧嘴笑不答。

車子駛過一段颠簸土路,終于趕到山崗下,下了車,江談夙改坐辇車,這才到達樓下。

樓前拓出一塊大平地,來者有些戴着帷帽,有些明面示人,但多多少少有些狼狽,尤以着白衣者最明顯,身上像洗了一回風沙,皆是黃的。

賈東西向迎賓之人遞上帖子,表明身份,迎賓的兩名婢女巧笑盈盈,放他們進去。

應必萩瞅着二人,朝江談夙道:“枉春樓收留了許多行走江湖的人,單看此二人就知身上有功夫。樓主武功聽聞更是出神入化。今夜應當不會出什麼刺殺的事了。”

江談夙着淡青色氅衣,内搭丁香色窄袖短襦,齊腰長裙,未披帔子,執一把輕羅小扇,梳流雲髻,一派恬靜。她微微點頭,說:“我們隻管湊熱鬧便行。”

這座樓也叫枉春樓,樓裡裝潢堆金砌玉,一樓中間設圓形高台,賓客由四邊樓梯上二樓,二樓欄杆處擺置酒席,一份帖子對應一桌,可設屏風阻隔左右,亦可撤走屏風,與旁人同樂,悉随客便。

江談夙由人引至桌邊,她沒有設屏風,讓白歧與應必萩坐下,賈東西四處去遊走。

她的位置正對着二樓另外一處酒席,似乎是主人位置,桌椅擺設均與其他人不同,旁伺的下人也穿着枉春樓的服飾。

應必萩側耳聽了一會兒,道:“來了不少關外人。枉春樓交際廣泛,樓主不知是什麼人?”

白歧也道:“聞氣味能聞出四五種西域香料味。”她又揭開酒壺聞了聞,放下說:“沒有下藥,放心喝。”

江談夙聽此,自斟了一杯邊喝邊觀察客人。她瞥見梁岱衡跟在一人身後坐下,猜是監馬的梁使丞。而後又見到佩刀的大漢帶了兩名同樣魁梧的男人坐下,猜測是軍官。其餘還有周身金玉的胡人,雍容貴氣的女胡人,嬉嬉鬧鬧的公子與娘子,亦有灑脫随性的江湖人士……

此時相鄰座位躁動忙亂,一行女眷入席,下人在吩咐聲中搬了幾塊屏風,團團圍住。江談夙側耳聽,年紀大些,身份最尊貴的女人被喊作“太夫人”,又聽了一會兒,聽見賓客上前來打招呼,喊的是“高夫人”,猜測是兵馬總管高璋的妻子。

其餘人是高家女眷,捧着高夫人開心。高夫人心情愉悅,便說了一句:“女兒家守德本分才要緊,高家是名門,平日我不允許你們出席此種場合,就是偷偷跑去校場,也要被我罰跪兩日。今日是你們太爺交代,我才領你們來見世面。”

“可是,靈州都來了第一個管事的女官了,還是侯爵千金。侯爵女兒能當官,我們為什麼不能出入校場?”其中一個女子出聲,語氣中頗帶隐忍的不平。

啪!響亮一聲巴掌。

緊接着高夫人壓低聲音朝方才說話的晚輩厲斥:“罵的便是你這個腦子不懂轉彎的四丫頭。罰你兩日跪看來是輕了。女子當官能比得過男子?莫要看别人面上風光,你就有樣學樣。守德本分、調停後院,才是你該學的。”

應必萩猛地站起要過去理論,江談夙把她拉下來,不甚在意:“不想聽可以不聽,她說的隻是千千萬萬人想的。難道我能堵住别人的想法?”

應必萩坐下,輕歎:“我以為富貴人家的女兒選擇多,原來還不如我這種沒爹沒娘的自由。”

白歧兩杯小酒下肚,嗤一聲:“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早晚都要死,想那麼多作甚。”

此時高台上來兩個壯漢,台下擂鼓震天,江談夙三人遂擱下酒杯,好奇張望,這是要表演摔跤。

兩個壯漢身形兩米,彼此扯拉,惹得二樓連連喝彩。

應必萩解說:“這兩人腿腳孔武有力,身法靈活,也是練家子。”

江談夙道:“樓主今兒不是宴客,是震懾衆人來了。不知道之後還要獻出什麼法寶?”

應必萩:“軟硬兼施,黑白通吃。”

江談夙收回視線,正對上對面欄杆處的酒席,四目相對,江談夙忽然有種被對方目光絞住的凝重感。

對面剛坐下的人望着她,一錯不錯。

江談夙努力搜尋記憶中偃枉然的模樣,一身白衣,頭戴幞帽,腰佩神鳥,淡漠得像一塊冰石。

可眼前人呢……

黑紅相間的長發随性束起,着黑色長衣,衣裾溶漾出淩厲輪廓,衣襟與袖子非常大膽地繡了重重疊疊的金絲水紋,腰間革帶嵌一圈金石,價值連城。

若與從前的冷冽玉刀相比,眼前的偃枉然便是一把張揚的金刀,仿佛透過他的雙眸,已然看見他于火中淬煉,又經覽人間富貴後,雕琢而出的狠戾與狂傲。

他不認識她。也對,他既然不在江府當侍衛,他就不應該認識她。江談夙透過這雙眼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她微微低下頭,笑了笑,眼前的偃枉然可不會念舊情。

對面席位,偃枉然也收回視線。旁邊伺候的公孫籁問他:“屬下去與夙惠縣主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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