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顧南陵,沈青悅不由屏住呼吸,而北堂翊也是停住筷子,顯得漫不經心的模樣。
“今早城牆挂着副守将李升的屍身,他兩眼還讓人刺入飛镖,其死狀凄慘。”
“你說這李升與顧将軍向來不睦,他又敢與西域人相互勾結,還偷偷運送大//煙來毒害同胞,很快讓顧将軍抓了現形,可是他人卻狡詐趁亂逃掉,顧将軍出動軍隊搜索幾日未果,不想,今早竟有神秘人幫此大忙。”
“這李升是死有餘辜啊。”
“那神秘人可不就是你麼?”
沈青悅聽完事情的經過,終于明白,他那一身的血腥是匪徒的,并非他身上流出的血。
她趁着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在抹嘴間隙将他拉起,“走啊,我帶你找南陵哥領賞去。”
北堂翊的手腕叫她拉着,正要跟上,可是沈青悅卻放開了他,速度飛快地沖出客棧。
“南陵哥,南陵哥快停下,我是悅兒”。
明明顧南陵騎馬的身姿就從眼前晃過,可是等沈青悅沖到大街,哪裡還有他的痕迹。
“嗚……南陵哥,你怎麼不等等我……”
沈青魂失魂落魄的樣子落進北堂翊眼中,令他無名火起。
她的手臂讓他捏得生疼,他卻還一直拖着她走過一間又一間的店鋪。
“北堂翊,你生氣也沒有用,吃味也沒有用,我出生時,南陵哥就在我身邊了,我們的感情已經有十五年了,反正我是一定會嫁給南陵哥的,他是對我非常和善寬容的人,收起你肖想我的心思,像你這種蠻橫又小氣的人,有人會嫁你才怪。”
“那依你之見,要本将軍該如何做,才有人會嫁?”
“你應該這樣,每日看她的眼神要含情脈脈,女子一般都抗拒不了對她溫柔又有氣度的男子。
沈青悅将他玩味道的表情理解為疑惑,就上前将他推到一堵牆下,自己的身子擠上前将他“釘”住,踮起腳尖往他唇上“啵”了一下,然後用眼尾抛出一抹流光。
她動作示範完畢也講解完畢,正要退開,不想身子卻叫他調換了位置,這次變成他用颀長的身姿用力“釘”住她。
“本将軍一向好學,此刻就現學現用。”
說完,沈青悅的後腦讓他捧住,雙唇叫他堵住,兩人的雙唇立即貼合輾轉厮磨,并且啧啧有聲。
“唔唔放開。”
“不放,我還沒學到精髓。”
北堂翊将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扣到他的後腰,終于有機會補償此前因為那個得不到的親吻,這到嘴的福利,他決對要好好享用一番。
他才不管此時街道人來人往,他就是要在她心心念念要嫁着的人———
在顧南陵的地盤上,與他想娶的人,做他不想看到的事。
上一次在樹林裡,北堂翊隻是摩擦着她的雙唇并不深入,隻是宣示了所有權。
這一次,在顧南陵管轄的街道上,他放飛身心,吻住她小口的棱唇帶着霸烈的氣息,他還用自己的大舌,挑起她的小舌,與她纏繞,與她口水相融……
正當兩人沉醉其中,沈青悅的腳邊被人扔了一雙破了的鞋子,她才猛地推開他。
“哎,世風日下啊,如今‘斷袖’也這般猖狂。”
沈青悅在北堂翊的掩護下,來到了汀州守将府前時,她的臉頰還是火燒火燎地滾燙着。
這該死的北堂翊,在大庭廣衆之下深吻她,還連累她讓人罵成是“斷袖”。
“我去找南陵哥了,他會送我回去。你走吧,不要再跟上來了。”
她看也不看他就将他推遠,雙腳迅速跨過門檻,準備沖進去找顧南陵。
“這位姑娘,顧将軍事務繁忙,不接受任何人的求見,請不要再來打撓顧将軍了”。
沈青悅兩腳剛剛沾地,便有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将她攔住。
“本姑娘是南陵哥的……未婚妻,我今日特意來找他,請讓我進去。”
沈青悅見眼前的人不好說話的樣子,隻得故意把她與顧南陵的關系說得親密一些。
反正她又沒有說謊,畢竟娘親說了,年底及笄禮一過,她與南陵哥就要成親了。
“姑娘,你能換個有新意的說辭嗎?前面已經有好幾個小姐自稱是顧将軍的夫人小妾了,更有人仰慕顧将軍,為了見他一面,甚至連幹女兒這個稱呼都用上了。”
來人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并沒有打算放沈青悅進去。
“那……這個是南陵哥送我防身用的,麻煩你拿去給他看看……”
沈青悅突然想起來自己腰上還挂着一支金钗,便扯下來遞給對方。
來人接過金钗,眉頭皺得更緊了,“姑娘,請恕難從命。前幾次我将幾個小姐的玉佩香帕送到顧将軍面前,他竟氣得命人打了我二十軍棍,并且說我若再多管閑事,就把我革職。”
他把金钗扔給沈青悅,就邊走邊将她推到門外。
沈青悅滿心歡喜地想要見到顧南陵的心願終于難以實現。
她雙手掩面,郁悶得蹲在了地上。
“走,我帶你從别的地方進去找你的‘未婚夫’。”
北堂翊原本是戲谑地看着她與顧南陵的下屬對話,可現在看她好像難過像蹲在地上哭,他又舍不得她為此傷心。
他上前将她抱起來,準備帶着她翻牆進去。
“不進去了,我突然沒心情去見他了,我想回府去。”
沈青悅放開捂面的手,雙眼雖然充滿遺憾,卻并沒有流出眼淚。
北堂翊見此愣了一下,卻還是将她“捉”到馬背上。
一路上,沈青悅雙唇紅腫,舌尖處仍時不時地傳來麻疼的不适,暫時壓下了見不到顧南陵的遺憾。
這唇舌的不适感,都是身後這個登徒子用他的大舌頭擰疼的。
沈青悅完全看不出來,身後這人,明明一襲牙白錦袍顯得斯文俊朗,哪知,他吻人的力道卻是霸道得像是在攻城掠地似的。
沈青悅很生氣很内疚很懊悔,她原本要嫁給顧南陵的,像這種親密的吻,也隻能與顧南陵才可以,可她卻不承想,今日就與相識不久的陌生男子,尤其他還是個敵國人,做了如此親密的事情。
她越想越氣,時不時地仰頭怒瞪北堂翊。
可是他卻心情愉悅神清氣爽,還将馬速放得很慢很穩,可是好死不死,兩人行到山間半路時,天上卻落起了大雨。
眼下是不能再繼續趕路返回了,北堂翊隻好帶着她尋個山洞避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