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悅的衣袖叫明月拉住,她叫她别鬧時,她恨得譏諷她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你的老爺,可是他這才與你情濃似蜜不久,轉頭卻又納了三個妖精,對我爹這種水性楊花的做法,你可真是慈悲”。
“不許那樣說老爺。其實他很苦很讓人心疼,每夜睡下之後,他總會叫夫人或大少爺的名字,表情很是悲苦。正因為我懂得他的悲傷,所以我心裡對他有慈悲”。
“再說,一個人若是愛你心裡有你,無論他身邊來了多少人,他最終會回來找你;若是不愛你,你怎樣争都無用,所以我在此等着,專心養胎,不給他困擾”。
沈青悅讓她說得無法反駁,隻得抱住她歎氣:“你倒是看得通透”。
沈青悅在明月的勸說之下,也隻得無奈地接受。
這一日,沈青悅和明月帶着點心,準備前往書房,順帶會會那三個像娘的雛妾,卻又被告知,沈緻遠在将軍府前頭的議事廳。
一路上,沈青悅遇見很多父親手下的将領,剛好有幾個叔父她不僅認得,還記得小時候還讓他們抱過,多年未見,她與他們有說有笑地前往議事廳。
抵達大廳門口,便看見裡頭坐滿了人。
沈青悅從未見過自己家裡會來這麼多人,就連駐守遙遠邊關的幾位叔伯也回來了,看這架勢,她感覺心裡怦怦地加速亂跳着,總感覺這天下要變了似的。
大廳周圍布滿暗哨,沈青悅和明月還未踏進廳門,也都被請了出來。
沈青悅準備往回走,卻又聽到裡頭傳來十幾人,同時充滿歉意地說:“大将軍,屬下實在有愧,我們帶着人日夜搜索了幾月,竟然未能尋到大公子的下落”。
沈青悅聽到那些人的歉意,不由心頭一暖,原來父親從未停止過對大哥的尋找。
她還以為父親隻會逃避現實,躲在小妾溫柔鄉裡尋找安慰。
接着是父親疲憊的聲音傳來:“讓兄弟們辛苦了,尋不着,證明鋒兒還在人世,總有一天會找着。現在尋找任務就專門交由陳将軍執行,其餘人另有安排”。
沈青悅聽到此不由雙目蓄淚,其實她真的很想大哥,雖然從前大哥一直在軍營,每年見不了幾次。
事廳裡的動靜很大,裡面的人說話都直來直去的。
沈青悅聽完父親說完,接着突然失聲痛哭起來:“我最擔心鋒兒會落入兩種人手裡,一種是邪/教手裡,一種是丐幫手裡”。
“邪/教的人會摧殘他的精神,讓他變得如同傀儡六親不認甚至濫殺無辜;而丐幫的人則會将他的手腳砍去,讓他變成殘廢,每日隻能躺倒在街中,博人同情,替乞丐頭子賺取錢财。長此,也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沈緻遠還來不及擦去淚水,耳邊就響起一聲粗犷的怒喝:“大哥,在此痛哭流涕給誰看?假惺惺!你若真有那麼在乎鋒兒,在乎嫂子的在天之靈,你就不會在她‘九七’未過,就納了小妾,甚至還讓另一個小妾懷了你的新子嗣。還有,三日前你又收了外人送來的三個小雛兒,這算什麼事?”
“嫂子才去多久,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納妾,沈緻遠,你的血性你的良心呢?我算小瞧了你,他娘的,我先替嫂子揍你一頓,再脫離你這缺心肝的統領”。
那粗犷漢子越說越激動,若不是身邊人将他攔住,他早就上前找沈緻遠算賬了。
“李将軍說得對,我沈緻遠辜負妻兒,必不得好死”。
“今日起,大家便不要再來了,我們都散了,我也心灰意懶。有人不放心我軍權握得太大,要我沉醉小妾的溫柔鄉,我不能不從。那個人既然如此放心不下,把我的人都削掉,那你們就另謀高就”。
“念在我還稱大家一聲兄弟的份上,若你們也能看在昔日咱們一起流血流汗,一起開疆擴土的份上,散會後,你們拿我令牌,自去距此不遠的汀州城,把你們的人馬,彙編進顧南陵的隊伍中,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顧南陵隻不過是個毛剛長齊的後生,大哥會不會看錯了?”
“顧南陵是不是當年太子的後人?”
一說起這個,人群頓時嘩然。
“不瞞兄弟們,當年太子府火光沖天,我扮成家仆,混在人群中,隻來得及将陵兒帶出,太子府就已經坍塌。當年我對外宣稱你嫂子産下的是雙胞胎男嬰。”
“當年的仁王不仁,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斬草除根,想當年,他的大片江山,還是我等拼打下來的,不想他如今就要卸磨殺驢”。
“操他娘的,咱們另投明主”。
“是,即刻就去”。
“走”。
人群中一呼百應,摩拳擦掌就要動身。
“去吧,弟兄們,不成功則成仁,戰死沙場本是我等軍人的本份,順利的話,不出兩年,等待大家的是封候拜相,願來日我們還能在此聚首”。
“還有一事,與大家通個氣,我此處所剩人馬不多,絕大部分都已交由陵兒統領。流雲城軍營我準備交給悅兒掌管,讓她曆練曆練,到時,對陵兒也是一種助力”。
“但憑大将軍作主,我等告退”。
“大家保重,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