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紛紛轉身,連忙整理自己的裝束。
“本姑娘今日開始替父掌管軍營,想必你們都看見令牌和手令”。
沈青悅步下主座, “在本姑娘上任的頭一日,本來我懷着高昂的心情前來,可是一路上遇見的,卻都是咱們軍營的敗類,有當街強搶民婦的,有喝酒不付帳傷人的,還有城樓處守衛玩忽職守喝酒行令的,等等”。
“在座都是将軍,有的還與家父一同奔赴戰場,戰功赫赫,嚴于律已,可是沒想到我沈家有事,父親許久未來,你們也跟着松懈成這種樣子,簡直就是軍營裡的敗類”。
将領中有幾人被說得赧顔,不敢辯駁。
沈青悅環視底下各位将領,想要從他們之間找到那位私通北蒼太子的内賊,不知是這人太會裝,她無法從他們身上發現端倪。
“沈大小姐今年恐怕未及笄吧”。
場面一時寂靜之後有人發了話,沈青悅讓他慢悠悠的語氣吸引,隻見這講話者體态肥胖,臉上長勢茂密的的絡腮胡子,快要他那雙小眼淹沒了。
“那又如何?”
“軍營可是朝廷的軍事重地,可是沈大将軍卻将這重地随手扔給一個深閨小姐,未免也太兒戲了吧!況且,要讓我等三尺男兒委屈于一個黃毛丫頭之下,置我等臉面何地?”
“我等不服”。
“不服”。
底下人迅速分成兩派,服與不服。
“很好,小女子我涉世未深,未曾建功立業,衆人不服我能理解。”
“正好,不服者,咱們校場較量,輸者,可要任人處置。”
校場重新充滿人氣,煥發生機,隻不過,沈青悅被那些士兵和将領們圍住。很多人,帶着複雜的心态,做個等着看笑話的看客。
第一位與沈青悅交手的是赫連平的手下。
沈青悅仔細一瞧,看出此人就是方才酒館門口賴帳又打人的軍官。
敢第一個找她挑釁,想必是要終于到合法理由給自己報仇了。
那個接過赫連平遞過來的眼風,向自自己擺開架式,“你可以使兵刃,否則呆會輸了會覺得不公平”。
沈青悅亮出的長劍,“魅影”劍在日頭照耀下閃着寒光。
“不必,赤手空拳對付你,足夠了,開始吧”。
說着還假裝很大度地讓沈青悅先出一招。
可是,那個人很快就為他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他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又是有力氣的男子,可是,他一身蠻力,在靈巧的沈青悅面前,簡直蠢笨無比。
沈青悅還未舞完一招,他被削了三支手指,還是沈青悅急急收劍,否則……
“‘九天攬月’劍法,第一式本姑娘沒使完,你就輸了,先回去保住小命要緊”。
“本姑娘現在有新想法,這‘九天攬月’共九式,若有人接下全部招式,并毫發無傷,軍營便由他統領,本姑娘可以退位讓賢”。
人群嘩然,很多人都想上陣一試,人太多,排成長龍。
可是戰到日落西山,都未有人能接下三招,有的人被長劍吓得不敢再作聲。
赫連平原先不相信這鬼丫頭真有如此了得的劍法,隻不過是她劍法好,或者運氣好罷了,如今,他有些承讓她的運氣很好。
她居然還能回來,在而且還能回來做他們的統領。
自他在密林中将她網住擒獲,再賣到北蒼聞香樓,将她初夜送給太子,可不打算她還能活着回來。
看來,這一次要将她剁死,以絕後患。
心裡想着,手上也發狠地舞着大刀,向着沈青悅的要害砍去。
可是他連沈青悅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說砍她要害了。
沈青悅才使到第三式,他的滿臉胡子便被沈青悅削了個精光。
因他前後形象差距太大,引來衆人哄笑。
“經此一試,本姑娘終于看清你們的實力實在令人堪憂,你們說這要是北蒼人突然進攻過來,你們恐怕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本姑娘要重新洗牌,要打破父親在時,你們這些效仿的稱号待遇,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這裡,靠實力吃飯”
“你們所有人進行對抗比賽,我還要考核,再選拔将領,還要征召新兵,再統一進行文試和武試”
“然後根據每人表現和取得成績,重新分配任務,調整職位”
“我等不服,我們是甯大将軍委任,你無權擅自更改”
“你的官銜多大?”
“三等校尉”
“你還是先打羸你的手下,或打羸我再說”
那人自然選擇與他的手下對抗,勝算會大些。
方才這沈青悅的劍法雖隻舞到第三式,卻已讓他看得眼花缭亂。
幾日以來,沈青悅吃住在軍營,她再深入了解又發現,其實有的士兵不僅不會武,體力也是差得驚人。
很多人根本沒那個當兵的能力,他們這些人原本家境不錯,很多是想混到軍營,再花點銀子,撈個軍官來當的。
了解到這裡,沈青悅心下駭然,若真的讓北蒼人突然攻進來,他們絕無還手之力。
沈青悅更堅定了要對軍營重新洗牌。
要讓他們比武,比策略,比團體協作能力。
要讓他對陣互攻,可是結果下來,很多人都累得如同腎虛。
這樣一試,沈青悅才知道,原來除了沈緻遠原先最核心的那幾百親衛之外,大夏流雲城的駐防爛如淤泥。
她一要招募新兵,重新演練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