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的聲音太小了,白河像是沒聽見一樣,還在幫白水拆頭發,白水則是狐疑擡頭問到:“母親再說什麼?”
白芊覺得這話說的不适宜,也不好解釋,索性搖搖頭,沒有回答白水的話,安靜地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來。見白芊沒有再說什麼,白水轉頭又跟白河打鬧起來。
三隻妖一直守在廳堂到半夜,白魅才風塵仆仆地回來。白魅進屋就徑直坐下,沒有理會任何人,給自己倒了杯水。他臉上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緒,氣息也穩重如常,一點也看不出是忙了一天的樣子,就好像在屋裡坐了很久一樣。
三隻妖都在等白魅說道白天的事情,眼巴巴望着他,白魅慢慢呷完一杯茶水才開口說道:“虎妖修為散盡了,精魄無存。鬧到現在各家才消停,沒什麼大事。”
聞言,白芊松了口氣,才拿起杯子準備喝口水壓一壓緊繃了一天的狀态。不想白魅又看着白河白水繼續說:“你們以後想出靈地就去吧,我給他們打了招呼。”
白芊才剛松口氣,聽到這句,又把心提起來,送到嘴邊的茶水沒喝上又放下,白芊瞪着白魅,語氣有些焦急:“白魅,你說話的時候是想過了?”
白魅放下茶杯,一隻手撫住白芊的手,打住了就要發作的白芊,白魅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輕松地說:“死不掉,藏着她倆有什麼用。她們想跑出去見見世面,你還能綁着她倆不成?我今天已經放出去了話,可以和我兒切磋,但如果有歹心思,那就别怪我。放心吧,都識趣得很。”
白芊閉上嘴巴,一直瞪着白魅不說話。倒是兩小隻,望着對方,眼珠子高興地滴溜溜轉,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白芊看着她倆暗自竊喜的樣子,沒好氣地說:“你瞅這倆沒心沒肺的東西,這是還沒天亮,不然現在準跑沒影了。”
白魅笑了笑,又看着她倆囑咐道:“跑出去就要做好準備,人界最好别去,那幫道士、和尚,仙人不知道存着什麼心思,以你二人的能力,我不怕你們跑不掉,但最好避開;也不要去地府鬼界,鬼修無情,萬一存了心思,唬的你們暈頭轉向;魔界更别去,那裡早就不成氣候,都是一幫沒本事的小修,小修都是不講理的東西,說一套做一套。白水聰明,白河善戰,結伴而行,萬不可分開。”
白河白水趕緊應聲說記住了。白河興奮地問白魅:“那我們能去找妲菁菁嗎?”
白魅整了整袖口,想了想說:“九尾神族在西邊,過去要不少時日。我有其他事情絆着,不能送你們過去,随你們罷,真想去,沿途離山遠點,小心點便是了。雖然都是妖,但在妖界行走,也要長顆心,不是每隻妖都像混沌界的妖一樣,對你們有所忌憚,殺屠打鬥要看清形勢,聰明些,你們和妲菁菁相處也不短,學學他的穩重就好。”
白水點頭說:“父王放心,我比菁哥要識趣很多,以不打架為主,我也學他偷摸着去就是了。”
白魅點點頭,四人又說了一會話,白魅就打發着讓她倆趕緊去睡覺休息了。等到兩小隻跳躍着回自己洞穴,廳堂安靜了一陣,白芊站起身來,才把憋了好一會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你真放心她們倆出去,這才是幼獸年紀,還放縱她們去浮屠山?白魅,你果真要放棄我孩兒?你是不是鐵了心的?”
白魅起身拉着白芊,往門口走了幾步,寬慰着說:“小聲點吧,别讓她們聽了有心理負擔。現在已經不是糾結的時候了。虎妖的事情我早就處理好了,臨近天黑準備回來時,幾個妖王拉住了我,三界早就知道白河白水是一白星一紅星的事情,做好準備吧,往最壞的方面做準備。她們留在靈地才不安全。”
白芊臉色略微震驚,不可置信地問道:“早就知道?可他們……”話說到一半,白芊已經有些慌了神。
白魅繼續說道:“上三道不追殺這件事很蹊跷,我也沒想明白,但能夠确定的是,他們不想殺白河白水,那就是好事。”
白芊漸漸恢複平靜,有些焦躁地說:“藏來藏去,躲的還不是上三道,真是笑話了。現在呢?他們真的等不了了?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非要盯着她倆不放,我怎麼可能舍得我的孩子?”
白魅起身把白芊攏在懷裡,往裡屋裡邊走邊說:“别想了,她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現在隻能先顧好自己,再想如何保全她們,不是嗎?自身難保才是難題。”
深夜寂靜,廳堂燭火未滅。離廳堂最遠的小房間裡,白水睡得正安靜,白河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小心地聽着廳堂白魅和白芊的對話。房間裡廳堂很遠,明明白魅和白芊很小聲,可白河聽得一清二楚,她現在有些恍惚,是什麼時候自己有這能力的。自九尾祖奶奶遣的人在山界等妲菁菁開始,白河就察覺到了,自己身上好像有之前從未見識的能力正在慢慢覺醒。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緊接着不尋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發生,似乎都在有意讓她知道,白河眼睛咕噜轉個不停,想努力理清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理了一會就放棄了。
廳堂那邊兩人也結束了對話,白河确定再也聽不到什麼了,才斷開思緒,貼着白水,歎口氣,慢慢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