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妮跟提姆對視一眼,同時收起架勢,女孩聳了聳肩把三截棍插回腰間,扭了扭手腕,“我沒意見,說實話,我可不想對這個世界的提姆動手。”
确認這塊地方不需要打架的光之子從儲物櫃頂探出腦袋,輕盈地跳下來,飛到了三個人身旁。
“當然,我确定那不是明智的選擇。”紅羅賓掩飾着自己觀察光之子的視線,他沒有見過這個奇異的同伴,但顯然對面的小鳥們非常信任且保護着這個發着光的小家夥。
“和我想的一樣,平行世界,看來你們很有經驗了是嗎?”提姆試探着詢問紅羅賓,他注意到兩人的制服其實在細節處有許多不同,體型上的差距也在告訴他,兩個世界的時間線必然不是平行的,“你要怎麼測試。”
“我帶了一個小裝備,希望它在這裡還能用。”紅羅賓從萬能腰帶裡翻找出一個小巧的測量儀器,輕松地繞開了提姆的試探,冷知識,沒有偵探會免費給出情報,“伸出手。”
沒有得到消息的提姆并不氣餒,和史蒂芬妮一起伸手懸于儀器之上,光之子蹦跶起來雙手挂在了兩人的手掌上,雙腳離地,四隻手蓋在儀器上,原本亮着平穩白光的小玩意現在滴滴滴亮起了紅色警示燈。
很好,确實帶着非本宇宙的時空波動,紅羅賓收回儀器,一離開三人的手掌它就變回了白色。
如果信号正常發射,那麼蝙蝠洞和瞭望塔也已經收到警報了,留了一手的紅羅賓并不确定外界是什麼狀況,隻能盡可能作出最佳的應對,他苦中作樂地想着,希望沒有全世界都在集體做噩夢。
“好吧,我想我們可以合作?”紅羅賓率先伸出合作的橄榄枝,語調冷靜地快速分享着自己已知的情況,“這裡是夢境,但痛感是真實的,受到的傷害是真實的,這是我和大紅剛剛試驗得到的。”
他輕輕揭過初見時兩人打成一團的真實起因。
“也就是說,這是個會死亡的夢對嗎。”提姆精準提取出重點,“在夢中死亡,現實中的自己也會死亡。”
“正确,但是沒有獎勵。”紅羅賓往他們手中抛了三個耳麥,做工比提姆手上的更精細,“不管怎樣,先保持聯系。”
“這可比生化危機要糟糕。”史蒂芬妮戴好自己的耳麥,捏起多的一隻跟仰着腦袋的光之子面面相觑,“親愛的,告訴我你知道耳朵在哪。”
叭叭叭——
不要嘛,我們可以在頻道裡說話。
光之子不喜歡耳麥,那讓它的耳朵感覺非常堵塞,煩人的頭疼還在困擾着自己,它不想再給自己添堵了。
史蒂芬妮跟它堅持的豆豆眼對視了一會,妥協地把耳麥塞進提姆手裡,“好吧,我樂意當你的傳譯員。”
叭叭叭!
能不能讓他們别再打了。
光之子提出一個富有建設性的意見。
當然,提姆和紅羅賓同時邁動腳步。
但幾乎是挪動腳步的瞬間,衆人周身的場景又開始快速切換,先是泰坦塔,又是格拉德大教堂背後的墓地上。
墓地裡毫無預兆地伸出兩隻破土而出的僵屍手,分别牢牢抓住了紅羅賓和紅頭罩的腳腕,接着化作鐵索大力将倆人向腳下突然出現的地下洞穴裡拉去。
離得最近的人們紛紛出手想要拉住兩人,提姆和史蒂芬妮分别抱住紅羅賓的一條腿,傑森勒住了紅頭罩的脖子而卡珊德拉拉住了他。
但夢裡的鐵索并不想跟他們拔河,隻是拔蘿蔔般把兩串人狠狠拖進泥土當中,墓地封上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光之子被懵然地留在了原地,周圍的時空看起來又要緊接着開始切換。
小孩一把丢開沒喝完的藥劑瓶,蓄積力量長長大叫了一聲。
聯結過靈魂的傑森、提姆、史蒂芬妮的圖标出現在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但時時刻刻變換着,看起來正在随着夢境裡的場景一起切換。
光之子顧不了那麼多,伸手拍上了大紅鳥的圖标,下一秒就被傑森牽在了手裡,跟男孩一起被眼前喪屍般的怪物狠狠一拳擊打了出去。
“嘿,老兄,我不知道你害怕頂着香腸和香奈兒的自己。”傑森感覺五髒六腑都換了個地方,勉強翻滾躲開再次圍上來的怪物,對着眼前鋪天蓋地的數量有些絕望,“你就不能隻害怕一個嗎。”
“呸、”紅頭罩吐掉嘴裡的血,把打空了的槍甩開,跟旁邊的卡珊德拉背對背勉強應付着成堆湧上來的怪物,“你在跟夢講道理?”
光之子在牆壁上砸出一個人型凹陷,大腦中的疼痛突然抵達了承受的頂峰,痛苦化作實體在翻滾着哀嚎着尖叫出聲。
脹痛的腦袋讓它不自覺想要掙脫某種束縛。
于是它摘下了面具。
身高驟然拉長的影子之上,扶着牆壁站起的人褪盡了孩童感的稚嫩,原本平靜甯和的眉目現在深深皺起,透露出壓抑不住的煩躁。
它長臂一展,牢牢揪住一個朝它撲來的怪物,就像揪住一隻輕飄飄的泰迪熊一般輕松,反手把這東西砸進更多湧上來的怪物之中,但驟然被砸倒一大片的怪物說明這并不是小力道。
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夢魇之地,光之子慢慢昂起頭,用手輕輕敲打着自己的腦袋,清脆的叮叮聲中,它睜開眼睛自上而下看向倒成一片的怪物們。
宛如盛滿了陽光的金色眼睛一片漠然。
「你們,太吵了。」
直達靈魂的話語重重敲擊在現場所有有自主意識的生物心上。
壓迫感之下,紅頭罩老哥後撤一步,低聲問呆滞了的傑森。
“說真的,你的蝙蝠爸爸允許你在家養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