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沒忍住開口問。
“啊?” 應書被問得愣了下,随後歪了歪腦袋,可愛道:“我剛剛說謝謝呀,謝謝宴琛哥~”
考慮到應書絕對不可能跟他說真話,宴琛沒有再追問下去。
吃完午餐,應書又開始了下一步計劃。
他慢悠悠開着車,說:“我帶你去玩刺激的。”
“刺激?”
宴琛首先想到了射擊場,畢竟很少有男人能抵擋住槍/械帶來的刺激。
可這是應書,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他。
事實證明,又讓宴琛猜中了。
“叭叭叭”,應書抱着光線槍正激情打屏幕裡的喪屍。
他們的後面還排着兩個拿着币的小男孩,看起來約莫十一二歲。
應書邊打邊問:“宴琛哥,刺激吧?”
宴琛笑都笑不出來了。
從雙人打槍遊戲機離開,應書又拉着他去抓娃娃。
他興緻勃勃道:“我團了八十八枚遊戲币,花了五十九塊九呢,你敞開玩啊,不要跟我客氣。”
“哦。”
應書投了币,自信對他道:“我抓個娃娃送給你做紀念,我技術很好的。”
“嗯。”
應書抓娃娃的技術和他開車的技術一樣,都隻存在于他的嘴巴上。
二十幾枚币進去,他一個娃娃也沒抓起來。
宴琛抱着手臂在一旁看他。
應書從一開始的“這台娃娃機肯定有問題,我們換一台”到現在的“這都是騙錢的陷阱!”
宴琛從籃子裡拿了兩枚币,俯身道:“我來吧。”
操縱搖杆,看準目标,按下抓物按鈕,一隻粉色小豬從出口掉了出來。
宴琛側頭看應書:“不是很簡單嗎?”
應書:“你這個算撿漏的,我剛剛夾到出口這裡,就換你了,如果再讓我夾一次,我肯定能行。”
“那你來?”宴琛道。
應書硬氣:“我來就我來!”
他全神貫注,屏氣凝神,一鼓作氣把剩餘的所有币都花光了,終于讓他抓起了一隻招财貓。
他把招财貓遞給宴琛,得意道:“看吧,說給你抓一個,就一定給你抓到,我厲害吧?”
宴琛把籃子翻轉向下,輕輕晃了晃說:“沒了。”
應書“嘿嘿”笑了兩聲,說:“沒事,我還有準備。”
他們的最後一站是鬼屋。
廢棄的醫院光是外觀就造足了勢。
應書叉腰道:“我看網上很多人打卡這裡,宴琛哥,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抓着我。”
宴琛最不信的就是鬼神,既然不信,又怎麼會怕?
跟着人群排隊進了大門。
明媚的陽光瞬間隐去,剩下的隻有陰森鬼魅。
鬼屋一共兩層,走完每個地方大概需要近一小時。
應書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宴琛慢悠悠跟在他身後,東看看西瞧瞧。
頭上猝不及防掉下一個血淋淋的人,瞳色全白,舌頭長長吊着。
宴琛隻是被閃了一下神,随即淡定打招呼:“你好。”
NPC大概覺得沒意思,又把身體縮了回去。
“啊!啊!啊!”應書的尖叫聲從前方傳來,“鲨人了,鲨人了。”
宴琛看見他瘋狂朝自己跑來,他本能伸手,應書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他身上。
脖子被緊緊摟住,應書的雙腿夾着他的腰,顫抖喊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想回家。”
宴琛笑出了聲:“不是不害怕嗎?”
“網上沒說這麼逼真啊,嗚嗚,我不玩了。”應書哭唧唧抱怨。
“隻有走到終點才能出去。”宴琛提醒。
應書吸了吸鼻子,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有多不妥,他掙紮着下來,說:“不好意思……”
【太暧昧了,他怎麼都不反抗一下?】
宴琛無所謂道:“沒事,走吧。”
見宴琛并不計較,他小心翼翼問:“那我可以拉着你嗎?我隻拉衣服。”
“可以。”
得到允許,應書拉着宴琛的衣角,和他緊緊貼着,寂靜的路段最為可怕,誰也不知道會從什麼地方多出一隻手,冰冰涼涼地撫上他的背脊。
應書早已忘了分寸,衣角已經不能帶來安全感,他不知何時抱住了宴琛的胳膊,把臉埋在他的肩上。
偶爾虛着眼睛看下路,又再次把自己藏起來。
應書感覺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時不時問一句:“終點到了嗎?”
宴琛:“沒有。”
“到了嗎?”
“沒有。”
“怎麼還上樓了?”
宴琛:“來都來了,把二樓也逛一下。”
應書擡起頭,餘光正好瞄見樓梯上方的白衣女人,她垂着腦袋,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
可是下一刻,她緩慢擡起了頭,尖長的指甲是血紅色,她一點點撩開頭發,腦袋一歪,露出一張七竅流血的臉。
應書腿一軟,差點跪下去:“我走不動了。”
宴琛稍作猶豫,重新把他抱了起來。
還是剛剛那個姿勢,應書主動張開的腿。
【去他的邊界感,我現在隻想活着出去,嗚嗚嗚……】
宴琛對着一臉無語的NPC道:“見笑了。”
應書把臉埋在宴琛頸窩,哆哆嗦嗦道:“不去二樓了好不好?”
宴琛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都來了,不能浪費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