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沈路雪沒有和别人聊過,當然之前也有同事問過類似問題,他隻說不想住家裡,别的不說。現在夏栖遲問,說出來一面是因為他們的關系親密可以不隐瞞,一面是時日不多,藏着掖着沒意義了。
沈星雪曾說沈路雪是個缺愛的孩子,夏栖遲以為他在開玩笑,甚至很不理解出生即巅峰的沈路雪怎麼會缺愛。聽完沈路雪所說,疑惑與不理解有了答案,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沒有愛與照顧澆灌,怎麼不缺愛呢?想象到小小的沈路雪獨自生活在這麼大的地方,夏栖遲心口悶悶的,放下筷子從椅子上下來,一把抱住對方。
“真可憐~”
沈路雪被突然的擁抱驚住了,他不是在向夏栖遲乞憐。
“千萬别為過去的經曆難過,任何人來時的路總是荊棘,以後我陪你吧~你不會再孤單了。”小小的手掌輕輕撫摸對方後腦,眼神充滿憐憫與溫暖。
反應過來後的沈路雪沒有掙開束縛住他的omega,反而眼眸低垂,眼底難掩傷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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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三四節課,夏栖遲和溫暖懶得去校外吃,頂着太陽去了學校食堂。
端着餐盤找到一張空桌坐下,他們學校夥食不錯,就是打菜阿姨手抖。看着盤中一丢丢可樂雞翅,溫暖感到掃興,“什麼時候能來個沒有帕金森的阿姨啊。得。下午又要挨餓。”
“再點份外賣呗~我好久沒吃炸雞了。”夏栖遲将手機放在他們之間,打開外賣平台,“下午四節課,飽飽的才行。暖暖,你要吃什麼?我點了蜜汁烤雞”
他将蜜汁烤雞放入購物籃後,拿起筷子吃飯。
溫暖挪過手機,興緻勃勃逛着,沒有注意到對面來了一個omega,夏栖遲記得,是和沈路雪相過親那個小青蛇。他不太歡迎的看着對方。雖然他們相親發生在很久之前,那時候他還不認識沈路雪,和沈路雪也沒有任何關系,可想起來還是不舒服。
“夏少爺不歡迎我坐在這裡嗎?”季霖挑釁的問。
溫暖擡頭看過去,又看向旁邊的夏栖遲,兩人之間戰火味太濃了。
“沒有。你的自由,想坐哪坐哪呗~”夏栖遲低頭吃飯。
“我覺得你挺不歡迎的。”季霖笑吟吟的說:“畢竟嘛,我和你的alpha之間也有過一段。”
“啥?”溫暖大驚,“你跟栖栖老公…… ”
夏栖遲擡手制止了他的話,對季霖說:“有就有呗!哪有怎麼樣?最後還不是我和他結了婚,又不是你。”
這話刺激到了季霖,去年相親和沈路雪第一次見面,對他一見鐘情。可是相完親,沈路雪對他愛答不理,沒多久就告訴他不合适,随後他們就那麼算了。還以為是沈路雪眼光高看不上他,知道他要死了找了一個兔子結婚,嫉妒又羨慕,不明憑什麼一隻兔子都可以,他不可以!
尖酸的說:“是啊,最後為了家族利益給一個将死之人當老婆,隻有你這種不上台面的才會答應。像我這類的少爺小姐,是不會為了一點繩頭小利如此折腰的,家裡人也不會允許。”
夏栖遲握緊筷子,眼底燒着怒火,“去年沈路雪還沒有檢查出病,不也沒娶你,你這類少爺又怎麼樣,瞧不上的永遠也不會瞧上。”
“你說什麼!”季霖養尊處優慣了,高傲自信,對身邊人呼來喚去,别人對他也是忍着讓着慣着,不忤逆。夏栖遲是第一個敢這麼說他的人,當即拍桌而起,“姓夏的!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家公司在海市開不下去!”
周圍人被這動靜吸引了目光,紛紛看向這邊。
夏栖遲跟着站起來,與之對視,“你有能耐你讓我老公跟你結婚啊!我不明白,相親沒成有什麼好炫耀的。”
溫暖這回算是明白了,馬上站起來幫夏栖遲說話,“真是秀逗了!相親不成功,跑到相親對象現任面前又蹦又跳,小醜嗎你?”
季霖怒然指着夏栖遲,“你優越什麼啊?剛結婚就要死老公!還有你不會以為和沈路雪結了婚身份地位就擡高了吧,指不準他一死沈家馬上将你踢走,畢竟是一隻連alpha标記都得不到兔子!誰會在乎!”
夏栖遲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咬着牙忍了又忍,溫暖伸手拍開季霖指夏栖遲的手,喊道:“死不死跟你啥關系!要你擱這兒鹹吃蘿蔔淡操心!整一個傻逼!”他拉住夏栖遲,“栖栖,走,這飯真夠惡心的,不吃了!”
氣不過的季霖抄起桌上的餐盤扔到夏栖遲身上,“你倆都是傻逼。”
被飯菜搞了一身,原本就在氣季霖說的那些話,這下夏栖遲更生氣了,抄起餐盤往季霖身上砸,“混蛋!”
夏栖遲當學生這麼多年,還沒和班上同學打過架,也沒吵過。這是第一次,又吃醋又傷心難過,最後臉上挨了一巴掌,委屈的不得了。被輔導員叫到辦公室後一直哭,溫暖怎麼安慰都沒成功。
沈路雪接到夏栖遲輔導員電話時,正在外面咖啡廳和杜海洋商量明天一早放出湯英五年前向芝華集團購買beta藥劑的消息,聽完後很擔心。
“怎麼了這是?”杜海洋察覺到他神色中的擔憂。
“我愛人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他的輔導員通知我馬上過去。”沈路雪急着收起手機,“這事兒晚上電話裡說,我先去他學校。”
杜海洋一臉莫測的說:“太子爺,你這……有點着急啊。”
“抱歉。”
“去吧去吧。老婆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