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陸霜行帶她上島休息,在島上停了三四天還不出發。
風未凝覺得奇怪,問他,“怎麼這次在島上停這麼久?”
“等望日。”陸霜行跟她解釋,“斷靈海邊界靈風紊亂,會有妖獸出沒。每逢朔日和望日,靈風會暫時平息。”
為什麼是朔日和望日?跟她去鳳巢靜心的日子倒是巧合的一緻。風未凝似懂非懂,也不再問,自去捧着玉簡學習。同時偷偷在島上留下信息。
又等了兩日,終于到了望日,一輪圓月挂在中天。
陸霜行招出小船下水,因是晚上,他同時放出了拔步床,跟風未凝說:“你睡吧,睡醒我們就離開斷靈海了。”
風未凝上船睡下,剛有睡意,便被一陣颠簸驚醒,抱着床柱穩住身形。
“未凝,你先出來,有點不對。”陸霜行的聲音傳過來。他聲音平和穩定,聽起來并不十分着急。
風未凝聽話的從床上下來,陸霜行收了床,将小船變成最小的形态,往海底深處潛去。
然而這一次海底深處也極不平靜,海水從上到下仿佛沸騰了一樣,風浪還在其次,麻煩的是夾在其中的靈風左右沖突,擊打在小船上。
小船勝在靈氣消耗低,速度尚可,防禦能力卻一般。
這靈風中雖有靈氣,但暴戾雜亂,無法為陸霜行所用。陸霜行隻能消耗自身靈氣與之抗衡。儲物袋中的靈石不斷被他抽盡靈氣化作齑粉。
但人如何跟天地相抗?陸霜行顧不得探究為何望日原本該平息的靈風未平息,在小船防禦罩破碎的瞬間伸手攬住風未凝落入水裡。
“含着。”落水的同時,陸霜行往風未凝嘴裡填了一個珠子,他修長幹淨的手指不經意撫過她柔軟的唇,四面八方的水淹沒風未凝的口鼻,風未凝驚慌地屏住呼吸。
混亂的水流中,陸霜行努力辯明方向,隻望他儲物袋中的靈石能支撐他闖過靈風帶。還好經脈中一直不肯馴服的涅槃朱雀火因為風未凝的靠近暫時安分,沒有搗亂。
有一隻巨大的魚被水流席卷,沖撞過來。陸霜行擰身避過巨大的魚尾,靈活地貼到魚腹下,借那魚的力量前行。
他低頭看懷裡的風未凝,女孩驚慌失措地看着他,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腰,整個人如一株柔弱的水草,攀在他身上。
陸霜行身形微頓,心中妄念如雜草,除之不盡。
他把腦子裡的雜念揮走,在大魚偏離方向的時候果斷放棄了大魚,奮力向前遊。
風未凝屏息了一刻鐘,完全沒有窒息的感覺,意識到陸霜行給的珠子是能讓人水下閉氣的寶物。她微微松了一口氣,連忙放松下來,配合他往前遊動,不想做累贅。
“抱緊我,别失散了。”陸霜行傳音給她。她這麼小小一隻,對于他來說完全不是負擔,作為一個能讓涅槃朱雀火聽話的人形挂件,她抱着他就是很大的貢獻了。
風未凝聽話的抱緊陸霜行的腰,小臉雪白。
真乖啊。陸霜行腦子裡剛開了個小差,就有一個巨大的海獸橫沖直撞的過來了。這妖獸體型巨大,智商不高,被卷在靈風裡估計已經神志不清了,本能的攻擊周圍的一切東西,亂放金屬刺。大片的金屬刺加上海獸巨大的體型掃過來,幾乎是避無可避。那金屬“刺”也隻是相對于海獸的身型而言的,對于人類來說,把那稱為柱子更貼切。
陸霜行費力的躲過妖獸,巨大的金屬刺撞上來,被他融化,金屬溶液形成一個蛋形包裹住兩人,又被另一個金屬刺撞碎。
前方的妖獸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嘭的一聲炸開,整片海域瞬間被血染紅。
陸霜行和風未凝被卷入漩渦中。天旋地轉,風未凝什麼也看不見,唯有緊緊抱住陸霜行。
陸霜行掐訣,周身的水被強勁的力道推開,他抱着風未凝破水而出,又被空中的亂流重新壓入海裡,水流中碰撞過來的雜物都被陸霜行以靈力推開。
幾番沉浮,兩人狼狽不堪,但陸霜行始終認準方向,努力穿過靈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