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未凝問陸霜行,“門派任務完了嗎?接下來去哪?你有需要的材料嗎?我們一起去找啊。”
陸霜行一怔,反問:“你要幫我找材料?”
他入這個秘境隻是想給風未凝一些曆練的機會。可是她入了秘境,卻心心念念着要幫他尋材料。
陸霜行心裡柔軟,說:“我們就随便走走,碰碰運氣吧。”
陸霜行雖說随便走走,但落地的地方還是經過考慮的。他帶風未凝落在了巳離原上的那條河下遊,來時在天上見過。
河邊水汽豐沛,适合單水靈根的風未凝修行,河的下遊常有來喝水的妖獸,品階都不高。
陽光下河水閃着銀光,風未凝謹慎的用神識掃了掃,發現沒什麼危險。便用手掬了一把水,水珠在她指縫間落下,如碎銀流瀉。
風未凝感歎,“風景真美啊。”
陸霜行收斂了修為站在旁邊,看着不遠處的低階妖獸悠閑自在地喝水,風未凝高高興興的欣賞風景,相安無事。
這一片除了毒蛇,大多是草食性妖獸,性格溫順,并不主動攻擊人。
而風未凝顯然也沒有獵取妖獸的自覺,遇見了就遠遠的繞開,保持着安全距離。
“那邊的疾風兔,是二階妖獸,皮毛是不錯的煉器材料,骨可煉丹。跑得快,攻擊手段比較單一,隻會放藤蔓。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捉到。”陸霜行說。
“哦?”風未凝慢吞吞的把目光轉向疾風兔,後知後覺地接收到陸霜行曆練她的意思。要不布個陣?
前兩天還對陣六階妖獸,清理巳離原,仿佛已經站在巅峰,如今對着這二階妖獸,風未凝卻無從下手。風未凝想了想,掐訣,五個水球浮現在空中。
她常推演陣法,釋放法術的時候就帶了些布陣的習慣,五個水球并不是同時砸向疾風兔,而是分了先後封住疾風兔可能逃跑的方向。
中了!胖乎乎的疾風兔被水球砸中,往後滾了兩圈,長長的耳朵被水打濕耷拉下來,有種憨厚的萌感。
疾風兔速度雖快,但風未凝修為畢竟比它高一個等級,又是有準備的偷襲,能打中并不奇怪。風未凝心裡一松,下一瞬腳下一緊,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好在風未凝這些年鍛體基礎紮實,腰身一擰穩住下盤,并指如刀切斷了纏住腳腕的藤蔓。再擡頭,疾風兔已經逃之夭夭,連帶着方才悠閑喝水的其他幾個妖獸都不見了蹤影。
人的時間花在哪裡是看得見的,她身體柔韌,反應靈敏。但術法無論是精準度還是爆發力都離及格線尚遠。
“沒捉到。”風未凝有點羞愧地看向陸霜行,“水系術法太弱了,不然你教我化冰?”
陸霜行皺眉,弱也有弱的打法,比如她剛開始的水球術就用的很好。她是沒有殺心。
殺心這種東西,不經實戰怎麼可能練出來?。
陸霜行給她補課,指點她以水化冰之法。風未凝學什麼都很認真努力,但是她學了十天,還是學不會。這方面沒天賦,強求不得。
風未凝歎氣,“我還是用劍吧!”
她鍛體基礎雖紮實,劍法卻隻學了個皮毛。
陸霜行過去已經認定她在劍術沒什麼天分。如今舊事重提,教了半個月,陸霜行放棄了。他着實不是個擅于教導别人的人。他這樣的天才,學什麼都容易,不理解普通人為什麼學不會。
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在劍術上沒天分,風未凝并沒有多遺憾的放棄了。普通人和天才的區别,便在于該認慫的時候就隻能認慫,不然隻能是徒勞的為難自己。
陸霜行在旁邊看着她,都快被她氣笑了。
她術法武道都不行,這隻是表象,也隻是細枝末節。這種不強求的心性才是最要命的。
修士都逃不過一個“争”字,為與天争命,所以與人争,與妖獸争,與自己争。陸霜行如今對風未凝真的是恨其不争!
修為越高,越能感覺到,修行之道,首要的是心性。财力可以補資質的不足,丹藥法寶總能把修為堆上去,唯有心性是沒辦法的事。
他如今倒是希望她還記得當初剛入斷靈海時,威脅他要殺他的志氣。
有些傳承秘境會有對心境的磨煉考驗,她如果去走一遭或許會有收獲,可那種秘境一方面可遇不可求,另一方面又太危險。對于道心堅定的人尚且九死一生,陸霜行對她實沒什麼信心。
風未凝跟陸霜行一路漫無目的的走。陸霜行開口說了,她便打打妖獸,打過打不過都随緣。陸霜行若不要求,她便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早上鍛體,午後推演陣法,晚上修煉,也算刻苦勤修。
時間過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