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點兒青菜，别關門，我想看着。”陸斯珉拿着冰杯捂着臉，慢慢悠悠說話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啧，我都買了，不關，你看着，眼睛疼了就冰一會兒。”隋天意拿着菜往廚房走，走到一半又折返，快速親了一口陸斯珉，第一次做這個還有點兒不熟練，就親到了嘴角，鼻子還撞了，但是無傷大雅，“不能再哭了，再哭你就真成眼淚怪了，嗯？”

“哦。”

“哦個屁。”

“哦哦哦。”

“……行，恭喜你進化成鵝老師了。”隋天意有點無奈，進了廚房，一邊拿砂鍋一邊說着。

看着隋天意在廚房裡忙活，時不時發出點兒聲響，陸斯珉伸手摸上被親到的嘴角，不自覺就彎起了嘴角，眼睛裡面泛起點點星光，又想到隋天意剛說的，趕緊用冰杯一下一下冰着，沒一會兒睫毛上就粘上濕意。

真的跟夢似的……

……

十點過了，雖然很不應該吃那麼多，但是隋天意是真餓了，一餓就有點兒掌握不了用量，更何況粥這個東西往往取決分量的是水，最後隻能盛出超大一碗和小小一碗，陸斯珉吃小的那碗。

隋天意本來想并排坐着，但是陸斯珉不想，于是就出現現在這一幕，隋天意拿着大勺子沿着碗邊一勺一勺往嘴裡送，陸斯珉時不時舀上一勺，剩下時間就盯着隋天意看。

隋天意吃完一圈，剩下的太燙，又或者實在有些受不住陸斯珉太過于含情脈脈的眼神，畢竟幾個月前在他眼裡，他們是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兄弟關系。

“大哥，眼神收一收呗，你這樣我真挺害怕，咱倆每半年一次體檢又沒落下過，怎麼看着跟……嘶，疼啊！”隋天意本來想說看着跟得了絕症一樣，但是沒說出口就被陸斯珉猛踢一腳打斷，此時隻能向下伸手不停搓着腿，一邊假裝瞪人。

“有些話不能随随便便說出口，會一語成谶，六月份的體檢還是要做。”陸斯珉闆着臉，神色十分認真說着。

說來半年一次體檢還是大學畢業之後開始的，當時看個電視劇，男主女主都要結婚了，結果查出絕症，從此陸斯珉半年一次，雷打不動拉着隋天意檢查，每一次檢查單現在都好好放在一起。

當時隋天意還笑呢，說人家是對象，他倆是兄弟，怎麼搞的這麼緊張兮兮，隻是那時候的陸斯珉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他也就隻是笑笑，現在嘛……

“咳咳……”隋天意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些，又開始沿着碗邊舀粥，含糊不清說着，“那你不是要去G市，體檢咱倆還一起嗎？”

說起這個，陸斯珉攪着粥的手頓了頓，兩邊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周安帶着幾個人先一步去了G市，也是這邊突然有點事兒，不然他今天還可能遇不上隋天意，雖然自己是老闆，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更改掉别人做了許久的方案。

“去吧，推幾天再去，現在這樣……不太好出門。”陸斯珉說完又吃了一口粥，“有時間就一起，實在沒辦法你也得來維安體檢，我會檢查的。”

說來也奇怪，他最讨厭皮蛋的味道，蛋白清清涼涼的，一次吃一點點倒是還能接受，主要是蛋黃是半液體的，陸斯珉覺得口感很惡心，但是對于隋天意做的皮蛋瘦肉粥接受良好，雖然依舊接受不了皮蛋。

“哦。”

餐桌上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隻剩下瓷勺和瓷碗碰撞出的清脆聲音。

陸斯珉有些難受，早知道就不定那麼死，但是這局面也是他沒預料到的，打死他也沒想過隋天意會來這一趟，還說出這些話。

那就隻能盡快讓那邊安穩下來，期間也隻能兩邊跑了，反正也熟悉，大學兩邊跑也是常事。

“那我們是要談異地戀嗎？”

陸斯珉猛地擡頭，哪怕剛才隋天意說了那麼一長串話，甚至主動親了他，他依舊處在真實與虛幻的交界線上，甚至不敢問他們現在應該是什麼關系，直到隋天意說出這句話。

他們……要談戀愛了？

不是談工作，不是談爺爺奶奶，不是談陸小白，是戀愛……

“怎麼不說話，你不想談？好說……”隋天意看着面前愣住的陸斯珉，他大概猜到陸斯珉可能會想點兒什麼，無非就是這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做夢，自己是不是在騙他等等等，一系列不符合他人設的懦弱發言。

“想談，我要談。”陸斯珉頂着大包和巴掌印，無比堅定地直視着隋天意，“我會盡快解決那邊的事情，不會持續太久的異地，異地也沒關系，我會随時随地向你報備行程，不會做不好的事情，你随時檢查……”

隋天意一勺溫熱的粥堵住陸斯珉滔滔不絕地表忠心。

“得了，還不會做不好的事情，你能做啥不好的？說得好像我很不相信你一樣，再說了，那我是不是也得跟你報備，草莓棚，瓜棚，土豆地，小麥地？别這麼不安心，你好好工作，空了回來，又或是我去找你，大不了還有視頻，現在又不像以前隻能用電腦，你想我了，我想你了，有信号就能看到。”

陸斯珉現在腦子裡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勺子是隋天意用過的這一個念頭，下意識咬住勺子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