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和重雲對視了一眼,然後也翻上牆頭:“我們和你一起吧,怕有什麼突發情況。”
三小隻穿過庭院來到了中間那扇房門前,胡桃清了清嗓子,伸手敲上房門:“客卿,你起床了嗎?你是不是生病了?”
半晌,屋内傳來了陌生少年的聲音:
“鐘離,快起床!”
“我的鞋子鞋子!”
“把扯到我頭發了!”
就在行秋和重雲疑惑以及胡桃兩眼發光的表情下,門終于打開了,不過他們第一眼見到的不是鐘離,而是一個穿着睡袍有些局促的少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鐘離他還沒洗漱好,今天我們起晚了。”
“你好你好,你應該就是季安吧!”胡桃熱情地拉着季安的手上下晃了晃。
“欸!他就是昨天大家說的那個季安嗎?”重雲驚訝地瞪大眼睛。
季安不解地歪了歪頭:“我怎麼了?大家為什麼都知道我了?”
行秋偷偷用手肘怼了怼重雲,然後咳了咳:“因為鐘離先生平日裡與誰都是一副溫潤有禮的模樣,所以昨天在街上鐘離先生對你這麼親近,大家就猜測......”
行秋話還沒說完鐘離就截住了他的話:“大家也隻是飯後閑聊罷了,過幾日便忘了。”
鐘離把手上的外套披在季安身上,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去換衣服吧,别感冒了。”
胡桃朝鐘離擠眉弄眼,小聲詢問:“我的好客卿,告訴我,他是不是你的.......”
“咳咳,堂主不要這麼八卦,今天我請半天假,下午我再去往生堂,可以嗎堂主?”
“好吧好吧,真沒勁。”胡桃撇了撇嘴。
行秋走在他們身後回想着剛才那個少年,褐發白衣,手腕上系着的紅色發帶襯得他很白,不得不說确實很是漂亮。
鐘離重新關上門,他也沒想到昨天那一覺睡得那麼沉,早上過了時辰都沒感覺,他輕輕笑了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安穩的感覺了。
季安穿好了衣服,一邊在頭發上系着紅色發帶一邊詢問:“鐘離,你們這裡有沒有收藥材的藥店?”
“有,叫不蔔廬,裡面的大夫叫白術,他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叫七七。”鐘離頓了頓,“怎麼突然問這個?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啦。”季安得意地仰起頭,“我決定靠采藥賺錢,别看我對人類了解少,但那些好用的藥草我可是都認得到的,位置我也清楚,而且高的地方我還能飛上去!”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技能。”
“哼哼哼,你以為我一隻鳥呆在山上生病的時候是怎麼挺過來的,都是因為我聰明!”季安驕傲地挺起胸膛。
鐘離摸了摸季安的頭,緩緩道:“沒關系,以後你就不是一隻鳥了。”
季安有些别扭地拍開他的手,歎了氣:“所以不要生病,你們人類太脆弱了,好不容易我又可以......”
最後那幾個字季安隻是默默動了動嘴唇,但沒說出聲來,不過鐘離大概也能懂季安的意思,他的小鳥是害怕他死去,害怕再次成為孤零零的一隻鳥。
莫名地,鐘離有一種沖動,他想露出龍尾把季安圈起來,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自己可以陪伴他很長很長時間,但這種念頭也隻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因此他也隻是伸手把季安拉近自己懷裡,安慰道:“那我盡量不生病,盡量活到你不想要我的那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的。”季安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我不喜歡你剛剛的話,收回去,什麼叫我不想要你了,你真的好讨厭。”
“抱歉,是我的錯。”鐘離牽起季安的手,勾起他的小拇指,“那我們拉個勾吧,我發誓,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你又亂發誓,要是岩王爺罰你怎麼辦!”
季安心中湧起了一陣奇怪的感覺,很酸澀,他第一次那麼明顯地感受到心髒在自己的胸膛中跳動,在被父母抛棄的時候沒有,在與野獸奪食的時候也沒有,但偏偏在鐘離身邊時感受到了。
好奇怪。
“鐘離,我的心跳聲變大了,不會你沒生病我先生病了吧。”季安有些慌亂的看着鐘離。
鐘離的手貼上季安的胸口,他也感受到了那份鼓動與熾熱,但他隻是搖頭:“沒有生病,之後你與人相處的時間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