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近衛兵防禦圈後方的斯韋恩望着艾沃爾微微張着嘴,下巴略有點歪,他的視線在西格沃德和艾沃爾腳邊幾具屍體上來來回回,眉頭越擰越緊。
“你想幹什麼?狼吻者?”斯韋恩兩手挂在腰帶上故作淡定地踱着步站在衛兵身後問,“西格沃德幹了什麼,你竟将他私自處決?”
“斯韋恩,我沒工夫跟你廢話,你要是還想要他活,你也不該跟我廢話。”艾沃爾說着踢了一腳已經不省人事的西格沃德朗聲道,“你的手下給我安排發黴發臭的屍鬼之家作下榻處,你的好弟弟在接風宴上當衆侮辱我,還派幾個手下半夜裡将我圍追堵截,想要把我打個半死再送給他們的主子,所以别問我為什麼下此狠手,我的敵人怎麼對待我,我就怎麼對他們,這很合理不是嗎領主大人?”
蘭蒂芙感到廳裡時正聽見艾沃爾說最後一句話,她的心髒頓時緊縮,父親與艾沃爾正隔着衛兵互相對峙,更令她窒息的是——艾沃爾身後——準确的說是從背後包圍艾沃爾的守衛身後又來了一隊披堅執銳的武士以迅速齊整的動作展開楔形陣将門口包圍,黑鴉戰士們齊刷刷掣起盾牌亮出兵器作出準備攻擊的态勢,他們個個高壯魁梧往那兒成排一站就仿佛是堵牆。見狀本來艾沃爾背後那四個長屋守衛也立刻調轉矛頭朝向這群新來者,他們躊躇的小碎步和微微搖晃的身形跟嚴陣以待的“敵方”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用打聽蘭蒂芙也清楚新來的這波戰士是什麼來頭,他們穿着和艾沃爾同樣款式的武備制服,他們和艾沃爾一樣都屬于王子親衛。
斯韋恩自然也望見艾沃爾的援兵從天而降堵住了大門口,他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蘭蒂芙。他甚至因為不經意中接近自己的女兒而受到了驚吓,回頭看向蘭蒂芙時一雙眼瞪得滾圓。
“怎麼會這樣?”蘭蒂芙望向門口滿臉難以置信,“外頭那些黑鴉戰士又是誰叫來的?”
“鬼知道,”斯韋恩咬着牙恨恨道,“沒準那個女人真能使喚渡鴉給她賣命。”
“做點什麼,”蘭蒂芙低聲對父親道,“你忘了聯盟嗎?”
“聯盟,哈!”斯韋恩冷笑一聲表情充滿自嘲,“這該死的聯盟已經折磨我好幾天了,某些角度上來說,這幾天比打仗還讓我難受。”
“你是說……”
斯韋恩沒有繼續回答蘭蒂芙,而是大步走向前揮着手高聲道:“所有人!都給我保持冷靜!在這裡血流成河對誰都沒有好處!這本來——就是個誤會!”
“誤會?”艾沃爾甩手把早已沒了動靜的西格沃德扔在地上倨傲地擡起下巴問,“你意思是——我在污蔑你,栽贓你弟弟嗎?”
“我說了,這當中有些誤會——都讓開!”斯韋恩大手一揮将攔在他和艾沃爾之間的守衛們趕開,然後雙手叉腰站在艾沃爾跟前說道,“我聽到你說的話了,艾沃爾,休伯格在安排貴賓這事兒上确實不厚道,蘭蒂芙已經替我懲罰過他了,是吧蘭蒂芙?”斯韋恩說到這兒扭頭看向女兒,蘭蒂芙愣了愣指着自己無辜地瞪大眼,接着不等蘭蒂芙繼續回應斯韋恩又向艾沃爾說道,“至于西格沃德,你把他弄死得了,我不在乎,他本來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我早就看不順眼他總是湊在雷爾德跟前晃來晃去,你替我和我弟弟除了個禍患,我還得感謝——”
“斯韋恩!領主大人。”艾沃爾拔高嗓門打斷斯韋恩說道,“我說你應該考慮西格沃德的小命,不代表你不考慮時就可以廢話連篇了,與其看你這在這兒繼續裝瘋賣傻,我不如抓緊時間親自解決。”
蘭蒂芙感到自己被澆了兜頭冷水,剛剛她都不由得翹起嘴角等着聽父親怎麼誇贊艾沃爾了,然而艾沃爾根本不在乎這些,她轉過身隔着長屋守衛向她的戰友們高聲命令:“各位狼衛!我們現在有了新的劫掠目标,領主親弟弟的宅邸肯定不難找,咱們有去有得,先到先得,誰敢攔路,格殺勿論!”
狼衛?蘭蒂芙聽到這個新名詞愣了下,所以西格德的親衛隊叫狼衛?
不不,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狼衛聽到艾沃爾的呼聲後各個都興奮起來呼喊着用武器砸着盾牌,蘭蒂芙分明看到被狼衛夾在中間的那四個長屋守衛發着抖幾乎擠到了一起,她收回視線又發現近在咫尺的父親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不行!住手!住手!誰都不許走!!”斯韋恩也不管自身安危推開擋路的衛兵直接來到艾沃爾跟前摁住她的肩膀,艾沃爾刀子般的視線甩過來時他又趕忙把手放下。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說,”斯韋恩歎了口氣整個人都顯得局促,“隻要别傷害雷爾德,其他事我都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