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她是個女人,這還用你提醒嗎?你大早上把我不讓我吃飯就是為了說這個?”斯蒂比約恩張開胳膊口氣誇張地反問,蘭蒂芙稍微松了口氣,看來她還是可以相信斯蒂比約恩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愛。
“你非要我說大白話是吧?行,”韋蘭一隻手叉着腰點着頭看起來像是要打架,“你不是都準備給她跟那什麼戈什麼溫的辦婚禮了嗎?”
“誰跟你說的?”斯蒂比約恩立馬眉頭擰成疙瘩,“哪有這麼快!”
“哎呀,就算沒這麼快,那也不是遲早的事?”韋蘭攤開胳膊理直氣壯,“就算不是戈那什麼溫,那也會是别的男人,那你這副長一職跟給她男人有什麼區别?這難道是你希望看到的嗎?而且,就算艾沃爾對你忠心不二唯你是從好了,想象一下當你需要她為你抵禦突襲化解危機時她挺着個懷胎十月的大肚腩?甚至是即将臨盆?正在分娩?或者因為漲奶疼得不敢動作?到時候你是要允許堂堂狼衛首領因為‘身體不适’臨時跟你告假?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成立斯萬格佛,你非要當别人嘴裡的談資笑料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斯蒂比約恩抱起胳膊說,“艾沃爾早已經發下了毒誓,就在她成為雷金霍斯的學生之前,否則雷金霍斯根本不會收她為徒。”
“毒誓?”剛翹起二郎腿背靠椅背的韋蘭立刻直起身問,“什麼毒誓?”
“說是今後永不成婚,永不生育,直至死亡,如違此誓則立刻斷絕師徒關系,且艾沃爾注定将不得好死,永堕冰獄,諸神共鑒,我也在場。”
韋蘭聞言沉默片刻,突然發出嘶啞的笑聲道:“發誓誰不會發?這你也信?我年輕時候在女人跟前天天發毒誓,你看我現在如何?”韋蘭張開胳膊聳聳肩又繼續說,“這女人哪有耐得住寂寞一輩子不碰男人的?再說女人的身體就是為了延續血脈而生的,到死都不生崽子跟男人有什麼區别?哎呀你别動那沒用的腦筋了,就算學得再像男人艾沃爾遲早要做母親的,她的榮耀會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實現,而不是跟男人擠一條路子争得頭破血流!你在引你的女兒誤入歧途你知道嗎!現在改還來得及!”
不知不覺中蘭蒂芙已經把拳頭攥得緊到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下嘴唇都被咬腫還後知後覺。她真的很想大喝一聲中斷韋蘭的誇誇其談,因為她深深感受到了不僅是艾沃爾,但是反駁的話在她牙關裡溜了一圈又一圈就是組織不出什麼有力的斥責,全是讓她自己換位思考都能把自己輕易堵死的軟弱辯解。
蘭蒂芙的額頭上沁出一層汗珠來,她做夢也想不到隻是坐着也能這麼難受。
直到一陣乒乒作響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艾沃爾出現在偏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