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埃裡克。”艾沃爾立刻回答,“他正缺一塊‘敲門磚’。”
斯蒂比約恩笑得有些落寞:“屍體都要物盡其用啊。”
“你不喜歡就給她風光大葬,我絕不攔着。”艾沃爾譏諷道,“甚至把我捅出去處分也行,畢竟我真是兇手,你是領主,你說了算。”
“你看你,又來了,打小就這麼尖牙利齒,”斯蒂比約恩笑呵呵地轉回身擡起胳膊用力拍拍艾沃爾的肩膀,順勢把她往回去的路上推,又道,“你是兇手那我是什麼?那不成了主謀?”
不是主謀也是共犯——艾沃爾心中暗想。
“我已經向英格薇問得很清楚了。”斯蒂比約恩邊示意艾沃爾去牽馬邊從她肩頭收回說道,“她向我供出了藏在佛恩伯格最後一個阿格德爾細作,也就是伯勞的真實身份。”
剛剛牽起缰繩的艾沃爾立刻來了興頭忙問:“是誰?我馬上去捉拿。”
“哎,不急,”斯蒂比約恩伸手阻攔道,“我話還沒說完。”
艾沃爾依然着急:“現在這個時間正是拿人的好時機,而且英格薇的死天亮後就難免傳揚出去……”
“我知道,但我肯定接下來我的話你一定想聽。”斯蒂比約恩說這話時嘴角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艾沃爾不由得放慢了腳步靜待下文。
于是斯蒂比約恩鄭重地開口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從明天起佛恩伯格将進入備戰狀态。”
艾沃爾頓住了腳步,呆了片刻後扭頭問:“……備戰?”
“是啊,這對你來說不難懂吧。”斯蒂比約恩臉上又出現了迷之笑容伸手拍拍艾沃爾的肩。
艾沃爾的神情仍然充滿不可思議:“你是說——”
“是的,你報仇的機會終于要來了,”斯蒂比約恩雙眼笑眯眯口吻很鄭重,“我要對阿格德爾宣戰,當然其實不用宣戰,因為對方早就這麼做了,隻不過是用行動,而不是言語。”
艾沃爾微微張大嘴,艱難地眨着眼睛想要擠出下一個問題,斯蒂比約恩沒等她開口就主動解釋道:“你以為我關心的隻是英格薇背着我偷漢子這點事嗎?把你支開之後英格薇才能放松警惕,信任依賴我,自然也是無話不答,”頓了頓斯蒂比約恩繼續道,“她告訴我,科約特維的野心是征服整個斯堪的納維亞,而呂加菲爾克,佛恩伯格是他實現野心的第一站。”
他這麼說艾沃爾倒不是很驚訝,還平靜地補充:“準确來說阿格德爾才是科約特維的第一站,你忘了,他原本隻是個傭兵頭子。”
“是的,他針對我和我的領地發起的無數襲擾和突襲,包括令我本人陷入險境,多年來從未停止呂加斐爾克境内的劫掠行動,這些都不是尋常舉動,其實都是他戰略的一部分,科約特維——在我們不經意間成長壯大長,從一隻毒蟲長成了——足以颠覆阿斯加德的火巨人。”
那你早幹嘛去了??——艾沃爾心底裡發出了這樣憤怒而瘋狂的質問,早十年前她就反反複複請求科約特維為她被屠滅的氏族報仇,但斯蒂比約恩隻是搪塞敷衍,再多提兩句甚至會發怒,他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應付艾沃爾将近十年,而行動上沒有任何表示,比起打着“為妹妹報仇”卻總是結果不盡人意還不聽規勸的西格德,斯蒂比約恩可以說是裝都懶得裝。
這就是曾經瓦林深信不疑的他和他親愛的領主兄弟之間的“情誼”,他以為靠兒女親家可以天長地久穩固的“情誼”,英格薇回憶中的科約特維說對瓦林的評價可以說是十分毒辣精準了。
如果——艾沃爾咬牙切齒地想着——如果我是領主的話科約特維根本沒有那個機會能讓野心膨脹至此……!
如果我是領主的話……!
“怎麼了?”斯蒂比約恩伸手在艾沃爾跟前晃了晃胳膊,“至于這麼震驚嗎?”
“哦,”艾沃爾連忙回神解釋,“我——我很高興,你終于願意采取行動了,我一定全力配合。所以——我現在真的該去捉拿奸細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那個伯勞假名叫什麼?住在什麼地方?現在還在佛恩伯格嗎?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
“唉,也好,”斯蒂比約恩兩手叉腰歎口氣說,“那你仔細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