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準備跟我說什麼,”西格德剛進門就似笑非笑陰陽怪氣地發問了,“是打算訓斥我想要彌補你的過錯,給我可憐的叔叔應得的正義,還是打算幹涉我跟蘭蒂芙之間的私事?”
“關上門,”斯蒂比約恩潦草地打了個手勢,等聽見門縫阖上的動靜後他才轉過身皺眉瞪着兒子問,“你剛剛犯下了足以被做成血鷹的罪行你知道嗎?”
“想恐吓我?那你打錯算盤了,”西格德冷笑道,“你應該先問問自己為什麼背叛自己的兄弟,逼得他走投無路奪路而逃,這一切都是你愚蠢自私被人利——”
“利用”這個詞還沒說囫囵,西格德臉上就挨了斯蒂比約恩結結實實的一拳,這擺拳揍得西格德趔趄兩步晃了晃身子,顴骨上立刻就腫了起來。西格德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瞪向斯蒂比約恩,眼底強烈的憤怒和怨恨像血絲爬滿了眼白。
“你已經二十六歲了,西格德,還沒學會面對父親應該保持的基本禮貌,這是我教子無方,現在彌補希望來得及。”斯蒂比約恩說着揉了揉自己的發紅的拳頭咬牙切齒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給我豎起耳朵安靜聽着,不準插話,不準頂嘴,不準反駁,否則我會直接跳過你最讨厭的說教進入懲罰階段,你聽明白了嗎?”
西格德隻是恨恨地移開視線,仍舊捂着臉不吱聲。
“看來韋蘭被拉芬克爾那夥敗類慫恿着推翻我你是一無所知,也不關心,更無所謂,”斯蒂比約恩喘着粗氣背着手在西格德跟前開始暴躁踱步,“你以為為什麼韋蘭走前一定要傷害你的孩子——”
西格德立刻矢口否認:“那根本不是——”
“可算了吧!隻要你說是,蘭蒂芙肚子裡那剛剛死去的就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我難道沒教過你,沒跟你解釋過其中道理嗎??”
斯蒂比約恩越說嗓門越大,越說唾沫噴得越激動,西格德眼看無法繼續再裝傻下去,隻得繃着臉反問:“你真的覺得有人流傳些關于我的流言蜚語就能動搖你的統治,我的地位嗎?那你也……”
下一記擺拳換了個方向砸在西格德另一邊臉上,西格德倒是想防但說話時太激動反應不過來,還是難免又腫了半邊臉。
“我剛說什麼來着?你怎麼答應的?這麼快就忘了?”斯蒂比約恩怒目圓瞪逼近西格德斥道,“省省你那些花花腸子巧言令色,我再向你強調一遍,全佛恩伯格都在懷疑你生不出孩子,無法擁有合法繼承人,連乞丐聚在一起都在悄悄讨論‘為了延續統治還是換個能生的王子比較好’你以為我隻是恐吓你嗎?你以為蘭蒂芙有身孕我在高興什麼?我當然知道她頭胎不一定生兒子,但這證明到處風流卻顆粒無收的你□□那玩意兒沒問題!你的血脈可以和權力一起延續!就算蘭蒂芙這回真給你戴綠帽又怎樣,難道你一個女人都看不住回回都被外面野男人鑽空子?她能生第一胎就能給你生第二個第三個,或者你不要她找别的什麼女人都行,至少你要有一個吧,這很難理解嗎?好好的機會都被你自己全毀了!”
“我不需要用裝腔作勢的女人來證明我的權力!”西格德抹了把臉上被父親噴上的唾沫瞪圓眼吼回去,“你被艾沃爾耍得團團轉太久了,你被她蒙在鼓裡被她吓得瑟瑟發抖!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父——”
“失望?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斯蒂比約恩咆哮着手指幾乎戳到西格德臉上,“你有資格對我說失望嗎?沒有我你什麼也不是!我為了你的未來殚精竭慮,為你鏟除所有潛在的敵人,而你連自己的女人都搞定不了,還為了個隻會撒謊和吹噓的叛徒出賣了我的秘密通道——”
“終于說出心裡話了!”西格德捂着臉冷笑道,“你根本就是膽小如鼠被吓破了膽,一切隻是為了你自己!你以為隻有我看得出來嗎?你會因為你的懦弱付出代價!而我,也不再需要你無能的庇護,我早就不需要了!”
說完西格德甩頭嘭地推開房門就往外走去。斯蒂比約恩不是突然不想教訓了也不是攔不住,而是挨了兩拳後西格德立刻下意識地擺出了防禦态勢,無論是斯蒂比約恩想要揍他還是逮他都很難實現,他隻能看着兒子怒氣沖沖走出房間——然後被奧恩攔住。
“抱歉西格德,”奧恩看着他口吻無奈又堅決,“我不能讓你離開。”
“我看出來了,”西格德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惡神情說道,“你現在已經完全成為我父親的狗了是嗎?”
“我更願意稱之為盡忠職守,”奧恩也迅速變得面無表情态度強硬,“别逼我傷害你。”
西格德很快注意到攔在他去路上的不止奧恩一人,這是自然,在長屋當值的守衛保衛重點就是斯蒂比約恩,其次才是西格德,後者今天算是深刻見識到這種差别之分,原來就是為了首要對象的安全可以排除其他一切威脅,哪怕其中包括王子。
該死……我遲早也要有這樣的護衛隊,西格德掃視着攔路的各個守衛心裡狠狠地想,隻會用生命來保護我的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