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意思?”哈康挪了挪屁股問,這會兒他的疑問确實不完全是裝的。
“你确定艾沃爾沒有派人監視你?”拉芬克爾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問,“你以為我穿成這樣假裝成奴隸來找你真的是什麼狗屁興趣?我們所有人——我,霍爾根,沃松德,埃納爾……我們的住處和行蹤都被監視了!監視者甚至根本不懼怕被發現,他們的存在對我們而言本身就是種威脅!”唾沫橫飛的拉芬克爾說到這兒咽了口唾沫然後才繼續說,“這種日子我過不下去了,艾沃爾早就對我們幾個懷恨在心,我隻不過是對她的錯漏疏忽提了幾個善意的意見,當時她瞪我那個眼神就像要殺了我似的,女人都是這樣小肚雞腸隻聽得進好話哄,讓她們掌握權力就是巨大的災難,現在這災難要降臨到我們每個人身上了。你不要以為艾沃爾已經放過你了,你過去某個時刻随口開個小玩笑都有可能被她記恨上,更何況被她逼走的韋蘭就是你親爹,她有的是理由針對你,現在不動手隻是這會兒她抽不出空!我兒子孫子下獄,霍爾根本人都進去了,沃松德埃納爾家都有兒子和兄弟被艾沃爾關押折磨,沃松德甚至去賄賂艾沃爾都不管用,你以為你不在名單上安全了?不,你也在她的名單上,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之後,哈康的表情卻還是顯得過于遲鈍,他眨眨眼又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能怎麼辦?去……去把艾沃爾殺了?”
拉芬克爾又恨恨道:“斯蒂比約恩在授予艾沃爾副長職位之前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沒有阻止雷金霍斯教她武藝,她本人就是經驗豐富的殺手,事到如今你還想刺殺她?落她手裡反而幫了她大忙!我們——”說到這兒拉芬克爾鬼鬼祟祟地瞥了幾眼門口方向壓低聲音才繼續道,“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行動?”哈康飛快眨眨眼表現仍然很遲鈍,“怎麼行動?”
“我跟沃松德咱倆已經讨論得差不多了,也聯系妥了願意參加起事的兄弟……”
“等一下,起事??”哈康忍不住打斷拉芬克爾坐直身子問,“你……你要……造反啊??”
“那怎麼能叫造反呢?我們隻是替我們一時昏聩的王鏟除殲佞罷了,這是在幫他啊。”拉芬克爾攤開手說完又湊近驚疑不定的哈康低聲道,“更何況,西格德剛剛失去了他的孩子,或者不是他的,随便,反正看這狀況他是不可能有孩子,按照血緣西格德無子而終後就輪到你家,你父親跑了,你大哥沒了,按年齡接下來就是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哈康咽了口唾沫:“懂,我是有機會……當佛恩伯格之王的。”
“還算你有腦子,”拉芬克爾冷哼一聲又說道,“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得看你自己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斯蒂比約恩會不會給西格德搞個弟弟出來,畢竟蘭蒂芙也是紅發呀,另外你哥雖死了但你還有倆侄兒,所以這次機對你來說,也是千載難逢啊。”
哈康舔了舔嘴唇,他希望在拉芬克爾看來自己隻是在糾結和後怕而已。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事兒非同小可,我……我不想冒險,我必須得到你們所有人的保證。”
哈康說話起來有些結巴,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在拉芬克爾看來這不過是這個向來懦弱怕事的廢物聽說要造反的正常反應罷了。
于是他暴躁問道:“我們要怎麼保證?跪在你跟前向天起誓嗎?”
“不用,”哈康又咬咬嘴唇眼珠子滴溜溜地亂瞟,“我需要一份……一份名單。”
“你也要名單??”拉芬克爾猛地站起來怒目圓瞪,“你要名單幹什麼??把我們全出賣?”
“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把我坑死?把我出賣??”突然湧上喉頭的委屈倒是給了哈康意外的勇氣反駁,“你們不表示誠意我怎麼知道我是去赴約還是去斷頭台??我要你們每個人簽名,按手印!當然我也會這麼做!這麼一來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别想跑!”
拉芬克爾用力呼出口氣兩手叉腰沉默片刻,臉色陰沉地做出了妥協:“好吧,我們可以找你的要求給你你要的承諾,但你得親自來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哈康其實不是很明白,但到這份兒上對他來說也夠了,他連連點頭:“可以,當然,等你們準備好我一定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