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爾趕到長屋時披頭散發并且發絲是肉眼可見的濕漉漉,斯蒂比約恩一見她就皺眉問:“你剛從地溝裡爬上來嗎?”
“我抽空回家洗了個澡,”艾沃爾翻個白眼應道,“僅此而已。”
說完話艾沃爾驚訝地發現,格爾達居然也在現場。如今的格爾達看起來比上次兩人分别時憔悴許多,面頰都有些凹陷,眼眶裡不是眼妝而是真正濃重的黑眼圈,而且她還一反常态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層層加厚,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棉杯架子,之前的格爾達雖說面上難掩憊态,身形稍顯臃腫,但至少眼裡是充滿活力的面頰是紅潤飽滿的。
更令她疑惑的是,格爾達一接觸到艾沃爾的視線就迅速移開眼睛,之前在自己的長屋廳堂裡把艾沃爾逐出領地的時候看起來不是相當理直氣壯嘛。
雖然心中難免好奇,艾沃爾還是故作冷淡一聲不吭從格爾達身邊走過對着長桌盡頭臉都皺成一團的斯蒂比約恩發問道:“到底什麼事這麼急?而且為什麼……這裡隻有我們幾個?”
沒錯,平時用來聚集家臣僚屬議事的議事廳裡,現在隻有艾沃爾,格爾達和斯蒂比約恩。
“那是什麼?”在斯蒂比約恩開口前艾沃爾立刻注意到他跟前桌上放着的方木盒。這木盒粗制濫造,表面多有髒污,是那種顔色深得發黑的不詳污漬,并且污漬集中在木盒底部附近,五感敏銳的艾沃爾老早就聞到有股冰冷的臭味從木盒裡飄出來,更令她心生不安的是木盒的蓋子早已被打開,隻是打開後又被人随手往盒上一蓋沒蓋牢實。
斯蒂比約恩用手搓着額角眉頭緊皺:“自己打開看吧。”
艾沃爾鬼使神差地看了格爾達一眼,後者再次心虛地避開她的視線,這使得艾沃爾心中不安感更加強烈。
艾沃爾邁開長腿繞過長桌朝斯蒂比約恩走去,她伸手扶住木盒朝自己挪了一小段距離,木盒的重量讓她動作不由得一滞,眉心都擰了起來。
随後她用不同尋常的謹慎動作緩慢而鄭重地掀開盒蓋,哐當一聲響盒蓋從艾沃爾手中脫落斜着滑落翻扣過來砸在桌面上。
盒蓋砸落時格爾達哆嗦了一下。
艾沃爾保持擡着雙手的姿勢盯着木盒,瞳孔猛地縮小,手指也控制不住地顫抖,格爾達偷瞄幾眼艾沃爾,環抱起胳膊肩膀縮的更緊了,仿佛巴不得自己當場消失在空氣中似的。
還是艾沃爾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死寂,她将盒蓋拾起用力扣上蓋嚴實了,做了個深呼吸後問:“怎麼送來的?”
“說是放在港口上被早起的漁民發現的。”斯蒂比約恩說着看向格爾達,“問了隘口的守衛也沒能發現什麼異常,到底是被誰夾帶進來的……還沒有答案。”
艾沃爾深吸口氣又問:“什麼時候的事?”
“五天前?”斯蒂比約恩這話随着視線落到格爾達身上,一直垂眸盯着桌面的格爾達這才擡頭慌忙應:“對、對,五天前。”
“五天前。”說着話艾沃爾的視線立馬落到格爾達身上,咬着牙槽說着話朝她走來,“從朗格納松到佛恩伯格最多兩日水路,三天什麼都查不出?”
格爾達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瑟瑟發抖點點頭,都不敢擡頭直視艾沃爾。
然而這種怯懦的表現似乎沒什麼用處。
不妙的沉默隻持續短短的一段時間,毫無預兆地艾沃爾猛地揪起格爾達的衣領,沖着瞠目結舌吓傻了的她咆哮:“你就是這麼當伯爵的??”
“好了好了!”斯蒂比約恩拔高嗓門呵斥道,“現在是扯頭花的時候嗎??一個伯爵一個副長,面對敵人明目張膽的威脅,隻會哭哭啼啼和無能狂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