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沃爾出現在她的訪客面前時,顯然兩人都被對方的着裝外表驚呆了。艾沃爾看到的是個身穿幹練異族服飾頭帶兜帽性别難辯的訪客,此人一身挂件仿佛生怕旁人看不出自己随時可以投入戰鬥,而且是以刺客的形式投入。而訪客看到的是艾沃爾披着淩亂長發衣着松松垮垮還光着腳一副沒完全睡醒的樣子。
艾沃爾眯着眼放慢腳步走近訪客,小聲試探着問:“阿勒泰?”後者很快給出回應——扯下兜帽輕聲應:“是我啊艾沃爾。”
艾沃爾挑起一邊眉毛吐出名字:“維佳?”
維佳緊張兮兮地左右瞧了瞧又往前走了兩步舔舔嘴唇說:“聽着,我到這裡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
維佳話還沒說完就被艾沃爾拽過手腕扭頭往屋裡帶,緊跟在她身後的蘭蒂芙都差點被撞個滿懷。
“你把這個披上。”蘭蒂芙說着就把外套塞進艾沃爾懷裡,“我去看看格爾達在鼓搗什麼。”
說完蘭蒂芙微微一笑就從艾沃爾身邊經過快步走開,維佳看到艾沃爾接過外套時嘴角似乎閃過一絲羞澀,還以為自己旅途勞累眼睛花了。
“她是怎麼回事?”維佳跟着艾沃爾進偏廳時問道,“我感覺她好像知道什麼内情?”
“她隻是懶得再接收更多消息了。”艾沃爾反手關上門後邊穿外套邊漫不經心解釋道,“随便坐吧,你餓嗎?”
“我不……我可能需要喝點兒麥酒。”維佳坐下時局促地說道。她突然想起來,剛剛艾沃爾算不算答非所問,她問的是什麼來着?
“那我去給你弄點兒,等着。”
艾沃爾說着不等維佳開口就又站起身,維佳瞧着艾沃爾又匆匆離開的背影,飛快眨着眼心想艾沃爾是不是變得溫和點了?總之維佳感覺和她去朗格納松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等艾沃爾回來時手裡端了個木盤子,她将其中一個盛着熱騰騰麥酒的木杯遞給維佳,自己拿了剩下那個裝着熱牛奶的木杯,盤起腿往扶手椅上舒舒服服地一坐,裹緊了外套和披肩就催促維佳趕快說事兒。
然而維佳還是瞅着眼前這個與總是腰闆挺直神情嚴峻全副武裝的過去印象截然不同的老上司恍神,艾沃爾忍不住出聲嗆道:“看什麼看?我總要睡覺吧?”
“哦哦,”維佳趕忙回過神打開話頭,“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哦,我來到這裡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來之前也隻有阿勒泰和戈德溫知道,是他們倆一起安排讓我偷換了阿勒泰的身份……”
“等等,聽你的意思,現在是阿勒泰在佛恩伯格扮演你?”
很好,老上司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敏銳,維佳悄悄松口氣說:“是,因為阿勒泰在佛恩伯格鮮為人知,見過她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她自己是這麼說的,她的易容術也很厲害,我已經見識過了,她将自己打扮之後稱病卧床确實可以以假亂真,所以偷換身份的計劃才有可行之處。艾沃爾,聽到這兒你肯定也猜到了,我被監視很長時間,自從我們換了臨時副長以來。”
臨時副長……艾沃爾不動聲色地喝了口熱奶暗忖,我就知道。
艾沃爾很快又問:“既然你被嚴密監視,為什麼不乖乖呆在佛恩伯格,讓阿勒泰來這裡見我?”
“她怕你不信任,我怕她說不明白。”頓了頓維佳看向艾沃爾定定注視着她說道,“畢竟是我從你離開後就在注意一切你可能想知道的事。”
“很有說服力。”艾沃爾煞有介事點點頭又問,“是誰?這個臨時副長。”
“哈康·韋蘭森,你想不到吧?”
“他……”艾沃爾低聲更像是自言自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維佳往前挪了挪屁股追問:“怎麼說?”
“哈康的家族是佛恩伯格最富有的,同時又和斯蒂比約恩有血緣關系,我不懷疑斯蒂比約恩拿繼承權跟哈康做交易。”艾沃爾盯着杯裡晃動的熱奶,升騰起來熱氣令她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那是什麼意思?斯蒂比約恩……還需要跟哈康做交易?”
“狼衛怎麼說?”艾沃爾像是沒聽見維佳的問題似的自顧自問自己的,“他們都适應新副長了嗎?”
“你算問到點上了,現在的斯萬格佛說是四分五裂也不為過。”維佳用力歎了口氣說,“哈康什麼都不懂,他根本沒有能力管理斯萬格佛,哪怕隻是副手的本職他也完全處理不來,不,不如說他本來也懶得處理。它不僅不會他還不屑得學,整天遊手好閑又時常使喚狼衛給他跑腿打雜,想方設法地找茬侮辱狼衛,這幾乎成了他最感興趣的事,所以有的狼衛為了結束痛苦讨好他奉承他,轉頭也去欺淩自己的同僚,剩下的……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但忍辱偷生,他們被以各種借口奪走錢财,裝備,武器甚至是房屋,有的人甚至擔心夏季劫掠也沒他們的份兒……總之斯萬格佛現在早已今非昔比,很多人……都盼着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