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做見不得光的外室,甚至是禁.脔,沒有身份,被囚禁在籠子裡,隻能任人宰割。
薛瑛醒來時淚流滿面,采薇守在榻邊,看到她哭了便也開始哭。
那個老婦人走後,采薇就拼湊出來一個事實,二小姐并不是薛家的孩子,老婦人拿着這個秘密來威脅二小姐,那個被換走的真少爺,應當就是前段時間暫住侯府的程郎君吧,難過小姐與他那麼不對付。
“姑娘。”采薇哽咽地道:“不管怎樣,您都是我的二小姐。”
小的時候,采薇要被家裡賣進窯子,她永遠都記得,坐在馬車裡的薛瑛看到她被打手追,如寶珠一樣璀璨的二小姐揚着下巴,輕擡了下手指,她的人生就全然改變了。
作為侯府的一等侍女,跟随二小姐,月俸五兩,姑娘是刁蠻了些,但是待府中下人都是很溫和的,賞錢給的也多,哪個奴婢要是生病了,二小姐會讓人找大夫為其好好醫治,每年暑夏,她都會用自己小私庫裡的錢給府中下人買解暑的瓜果,涼茶。
薛瑛握着她的手,她記得前世她被侯府所有人厭棄,隻有幾個奴婢還願意對薛瑛好,她之所以能逃出侯府,多虧了她們的幫忙,采薇的身籍在侯府,離不了,送薛瑛逃走時,将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全都塞在薛瑛的包袱中。
“你跟着我,我不會叫你受苦的。”薛瑛說:“我知道你對我衷心,但是我不需要你為我肝腦塗地。”
薛瑛嚣張跋扈,但是她一直是個敢作敢當的人,若自己犯了錯,要受到報應,那都是她一個人的錯,不用别人幫她擔着。
薛瑛從榻上下來,擦了擦臉,采薇扶着她,“姑娘,我扶您出去走一走,心情會好許多。”
那個穩婆拿了五百兩後,消停許久,好一陣子沒有出現,久到薛瑛都快忘了這件事,覺得她真的信守承諾,不會再出現時,直到一個男人突然找到她。
他與穩婆長得有些像,穿着粗衣,面黃肌瘦,笑容猥瑣,一開口露出滿嘴歪七扭八的黃牙,打量着薛瑛時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采薇警惕地看着這個男人。
“難怪那老東西突然有了不少錢,還清債務,還從地主那兒将抵押掉的田地都買回來了,原來有個财神在這兒。”
男人嘿嘿笑,湊上前,他身上的臭味熏得薛瑛頭暈,采薇站在薛瑛面前,扯着嗓子就要喊人。
“薛二小姐。”男人搓了搓手,“我已經從我老娘那裡知道你的事了,您若想封口,嘿嘿,五千兩。”
他伸手比了個數,薛瑛登時氣急攻心。
那穩婆回家後,被她兒子狠狠打罵,逼問錢财來源,從老婦人口中得知了換子一事,想着那薛二小姐真是個搖錢樹,便找到薛瑛跟前來,獅子大開口。
薛瑛胸腔裡怒氣郁結,伸手指着面前的男人,說不出話。
腦海裡回蕩着前不久程明簌對她說的話,“斬草除根,不學着聰明點,就會被人吐得骨頭都不剩。”
從一開始,她就該直接将那穩婆解決了,才不至于讓這秘密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薛瑛咬着牙,“将他打殺出去!”
男人立刻揚聲道:“晚了,薛二姑娘,小的來之前已經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兄弟了,我要是死了,他就會将這件事情公之于衆,到時候,薛二小姐還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嗎?”
薛瑛咬牙切齒,沖上去想要撕爛他的嘴。
“姑娘!”
采薇及時拖住她,薛瑛赤紅着眼,下颌輕顫,牙齒發出磕碰的聲音。
半晌,她深深閉眼,無力地說:“采薇,你去我屋裡拿錢給他。”
采薇憤憤看了那男人一眼,跑回侯府拿錢。
薛瑛整個人近乎恍惚,呆呆地站在牆邊,男人毫不避諱地看着她。
薛二小姐的嬌豔是出了名的,她整個身子都壓在冰涼的粉牆上,纖腰束着松綠絲縧,耳垂兩點珍珠墜子襯得脖頸越發纖秀,薛瑛垂着頭,大概是氣急了,每喘一口氣,單薄的肩胛骨就跟着抽動一下,像是一具精緻的綢緞偶人,全靠那堵牆撐着才沒癱軟在地。
沒多久,采薇将幾張銀票還有一箱金元寶拿給那男人。
這是薛瑛全部的家當了,爹娘給的錢多,但她花銷也大,身邊能取用的活錢全部都在這兒。
男人見錢眼開,雙目幾乎泛着金光,将箱子緊緊抱着,“多謝二小姐!”
采薇扶起就要滑倒的薛瑛,“姑娘……”
她盈盈垂淚,為她的小姐哭。
薛瑛回去就病了,再也沒有了出門的興緻。
可是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沒多久,那男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