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很好,可是魚忘不會真的開心。
眼淚從眼角滾落進頭發中,吳恙沒等他回答,扭過頭看着天自顧自地說:“所以你不要為了顧及我而放棄你的夢想,你原本該擁有的閃閃發光的人生。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去完成。”
“我們不要互相影響,答應我,好嗎?”
她說得過于堅定,以至于帶着些決絕的意味。
魚忘看着她眼角不停滾落的眼淚,心亂如麻,覺得她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他起身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吳恙,放棄或者不放棄都會是我仔細考慮後做出的決定,随之而來的無論哪種生活,我都能接受并且過得很開心。”
“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沒錯,但我們之間已經産生了關聯,我沒有辦法完全不顧及你,就像你會顧及我開不開心,對嗎?”
“嗯。”吳恙點點頭。
“我答應你不會輕易放棄。”
“但同時你也要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因為你,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所以我才能勇敢地做出選擇,并且走下去。”
“你明白嗎?”
放棄或者不放棄,都需要有承擔風險和永不後悔的勇氣,這很重要。
“我明白。”吳恙哽咽着回答。
可是她很清楚,她的重要一旦影響到魚忘,她勢必會選擇離開。
有些事情,就是注定了很難兩全。
除夕的那天,吳恙去清吧聽了魚忘唱歌。等他下班之後,兩個人走回去,在街上看到了迎接新年的煙花。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說完新年快樂後,兩個人都默契地遞給對方一個紅包。
笑意融進街上的熱鬧裡,周圍滿是歡聲笑語。
年後28号是新年上班的第一天,王禹聞通知他們去W.C.談解約的事情定在31号上午十點。
其實大家對這件事情的結果都有一定猜測,但還是要去做。因為隻有做了,才有下一步可言。
31号上午,吳恙和魚忘坐上公交車出發去W.C.。
吳恙緊緊握着魚忘的手:“就算他們要求賠償很高的違約金,你也不要選擇回去,好嗎?”
“錢的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所以我們絕不能妥協。”
魚忘看着她的眼睛,繼而貼上她的額頭答應道:“好,我們決不妥協。”
和王禹聞在公司樓下會面之後,他們就一起上樓,被前台的人引到了會議室。半個小時之後,公司法務才姗姗來遲,原本應該一起出現的張回卻不見人影。
王禹聞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問,就被法務截斷:“老闆有事兒,今天到不了場,囑咐我全權代理。”
“好。”王禹聞跟魚忘和吳恙對視了一眼,随後轉頭對着法務客套地笑着說,“那我們開始吧。”
法務一直咬着魚忘本該履行的一年合約期時間未到就要解約這個點不放,要求他賠償高達574萬的違約金,并且要求一次付清,不能分期。
對方完全是以無賴的姿态來面對這次談判,談判過程可想而知地不如人意。
“574萬?他們瘋了吧!我算是看出來他們有多不願意放你走了。”王禹聞帶着幾分煩躁不斷地摁着電梯,“情感上我覺得你确實不應該回去,不然就遂了他們的意了。”
“接下來你們想怎麼辦?是進行下一輪談判,還是移交法院?”
“移交法院的話可以降低違約金嗎?”魚忘問,“或者可以判改違約金的提交形式嗎,比如延長年限分期付款之類的?”
“應該可以,他們提出來的這個金額本來就不合理。”王禹聞頓了頓,“就是可能他們會使手段讓這個戰線拉得很長。”
“移交法院吧。”魚忘毫不猶豫地說,“我們現在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嗯。”吳恙看着王禹聞,“可能還要再麻煩您一段時間。”
“沒事兒,你們付錢我辦事兒,天經地義。”王禹聞歎了口氣,“那我回去就整理一下資料,然後向法院提交申請。”
“你們等我通知吧。”
“好。”兩個人一起回答。
在門口分别之後,他們走到公交站台坐下。
“這麼大的事情,你和阿姨說了嗎?”吳恙問。
“還沒,我隻和她說過我簽約的事情。”魚忘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深吸了口氣,“是該找時間和她好好說一說。”
“嗯。”吳恙牽住他的手,“上次律師的事情我去問了歡歡,她和我說可以去問問沈耽,他家那邊應該有這方面的律師。”
“王律師應該會盡力幫我們,但我想着也可以去問問沈耽那邊,多個角度說不定會多種解決辦法。”
“你覺得的呢?”
魚忘聽她說完後想了想,點點頭:“嗯,我發消息問問他。”
“好。”見他答應,吳恙默默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