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時候,堂溪胥會推着徐凝在院子裡四處走,這幾日徐凝的衣食住行皆由堂溪胥一人操持。
堂溪胥會給她編各式的頭發,會講他童年的許多事。
譬如,小時候在邺縣時,堂溪胥會和哥哥去滾黃沙,回家後免不了莫夫人的一頓毒打。譬如,他會和哥哥偷偷喝葡萄酒,一不小心喝醉了,莫将軍還專門請了大夫來。
徐凝的唇角時不時微微上勾,眉眼彎彎好似月牙。
在這方小城裡,日子悄悄慢下來。女子的面頰上灑着金色薄光,在這一方世界也沒什麼不好。
“這日公子娶了小姐,小姐見着心心念念的人滿是開心……”徐凝仰在躺椅上,眯着眼,聽堂溪胥念着話本子。
院子裡灑掃的人傻了眼,向來冷漠無情,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槍雨刺命”,現下眉眼溫柔,一心隻想讓眼前女子開心。
徐凝是個想得開的,什麼愛啊,恨啊,情啊,仇啊,隻要沒有害她心愛之人性命,她就都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剛開始還挺享受,過了幾日,徐凝感覺自己像個“廢人”,廢到出恭需要堂溪胥去衣,每每這時徐凝就會滿臉漲紅。
她想說她自己來,張口才發覺說不出聲。
徐凝的臉“唰”得紅了。堂溪胥很有耐心,他給徐凝穿好衣服,少女羞紅着臉,青年修長的手輕扣着徐凝的後腦勺,掠奪着少女的唇瓣。
徐凝大腦一片空白,“嗡嗡嗡”,眸子裡水光潋滟,盯着某處發呆。
堂溪胥緩緩探入,齒關輕松,青年瞬間攻略城池,搶奪着少女口中每一寸呼吸,少女輕呼着熱氣,噴灑在青年臉龐。
“呼、呼、呼”
堂溪胥察覺女子喘不過氣,才依依不舍離開。
徐凝說不出話,隻是“唔、唔、唔”。
堂溪胥看着徐凝瞪得溜圓的眼,滿臉笑意。
“嗯?什麼?”
甫又迎來青年的強勢進攻。
!!!
祯甯二十八年春,不惑城城主大喜,衆“鬼”狂歡,平日裡一片玄色低迷的鬼城,挂上滿城的紅綢子,城主大悅,于金樂樓上灑碎金,聽聞此事的人無一不來賀喜。
瞿義看着身穿大紅喜服的姑娘,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一年,萬器山莊,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忽然給他送花,他們總是鬥嘴,那一刻瞿義的心在不知不覺間被勾走了。
在瞿家堡時,他本想待阿姐成親後,去望月樓向徐丘白提親,可在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天底下的姑娘那麼多,何必念着這一個?”瞿襄歎了口氣,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
瞿義側過身來,嘁笑着,看不出情緒。
不惑城這個地方本就見不得光,媒人請不得,傧相也沒有,一場婚禮看似隆重,可誰又知新娘子到底是何長相?是何許人也?
仰頭不見日月,天地不可為證。
空蕩的主殿,無一處不洋溢着喜慶,隻有堂溪胥和徐凝兩人。
青年的眉眼染盡柔情,他挑開紅色的喜帕,女子雙目無神,徐凝靜靜地坐着像個木頭人。
堂溪胥喝了一大口合卺酒,喂給徐凝。唇瓣相貼,少女的心抖了抖。
徐凝小心吞咽着,酒水太多還是順着唇角流出來。
堂溪胥啄吻着酒水流過之處,徐凝兩頰發燙,雙耳通紅。身着喜服的青年含住女子的耳垂,在耳骨之上留下一串牙印。
“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徐凝’。從霜華林那日起,我就發現了。”堂溪胥在徐凝耳旁低語,“可那又怎樣呢?師父曾告訴我,喜歡什麼就應該不擇手段得到。”
哪個師父會這麼教,你師父也是個不正常的。
徐凝慌了,臉色煞白。
女子方才拽緊裙角的手,倏然松了,青石地闆的涼意透過繡花鞋流入心間。
“你也是。”
堂溪胥察覺身前女子抖了下,青年淺勾起上唇,輕撫着徐凝的頭發:“凝凝放心,終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場光明正大的、更盛大的婚禮。”
女子眼皮微顫,瞳孔放大。
不待徐凝反應,堂溪胥捧起少女的臉,順着光潔的小額一路啄吻,絲絲癢意化作輕羽,一點一點撩動少女的心。
喜燭忽滅,紅鸾帳子輕輕放下,金紅喜袍落了滿地,兩人的長發絞在一起,周遭的空氣濕熱起來,房間裡的每一處不潤着旖旎。
堂溪胥用朱錦發帶蒙上徐凝的眼,内室裡隻留了兩三盞燭火,徐凝看着青年的臉廓漸漸靠近。
徐凝的唇脂被堂溪胥吃完了,纖長的指節掐住堂溪胥的手臂,秀眉緊鎖,紅唇微張,眸子失焦,像是海上的浮木在尋求依靠。
堂溪胥垂眸,女子雪白的肩膀還留着一串淺淺的牙印,他順着牙印再咬下去,刺目的紅與白擁抱在一起,如火如荼。
墨黑的青絲散在細軟的錦被上,身體融合的瞬間,女子混沌的眸子驟然清醒,疼痛感直達心底,徐凝的指甲深嵌進堂溪胥堅實的後背。
前些天堂溪胥給徐凝吃的丹藥,過去這麼些天了,藥效漸漸過去。
“你、你不要那麼急。”薄薄的汗侵濕着少女的鬓發,徐凝雙腿微晃。
青年眼角發紅,動作不停,徐凝白瓷的肌膚上仿佛被人灑了不少朱砂墨,殷紅又淺紅,形态不一。
此夜,兩顆星星墜入銀河,刺眼的光尾劃破天際,白光閃過,兩顆星星一起到達頂峰。黑暗的夜後,乳白的光輝傾洩而下,灑在大地上幽密的草叢上,光輝似有溫度般炙烤着墨草。
城主寝殿的燭火好似燃不盡般,晝夜不滅。
骰王搭着青衣無憂的肩,望着堂溪胥的寝宮:“這得有好幾日了吧。”
花行翹着蘭花指的手半捂着嘴:“加上今日,就三日了。”
“城主這幾日一直沒出來?”骰王滿臉堆笑。
守在主殿外的侍女搖搖頭:“沒,隻是中途叫了個女大夫過來。女大夫走時,神色異常,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