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菡,且上來,我助你一掌!”打鬥時的小将軍,俊俏的臉上早已擦破了皮,濃眉緊蹙,手中還在不停與敵軍打鬥。
青年将軍将手中長槍負背橫放,劉菡遂躍上槍尖,脫了頭盔的青年用力一擡,槍尖上的女子便将手中之棍扔入高牆。
劉菡的臉在南陽侯眼前晃過,南陽侯下一大跳,要不是後面有人接着他,怕是早就仰面朝天。
邯吉山确實沒想到劉菡還活着,她不應該死在三年前嗎。
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填滿邯吉山的每一寸呼吸。
“邯吉山,今日我便替我姐姐報仇雪恨!”
劉菡眼中的怒火化作獅子,像是要一口吃了南陽侯。
這方安甯軍所帶領的人馬并不算多,可不知為何從城外又來了一隊軍馬,衣服倒是與禁軍的相同,手中武器卻不同。
洪羽早就發覺今日的這位安甯軍首領,與去月交手的那位不同。
如今的這位看似武功變化多樣,力道不足,内力亦沒有那位深厚,而且此人雖看起來是男兒相,身形卻較為瘦弱、單薄,臉盤子小了一圈。
洪羽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手中長劍飛出,力道剛好,劍鞘輕劃過安甯軍首領的臉面。
面具從人中開裂至又唇角處,隻見面具下的那雙眼陡然淩厲,洪羽不由得打個寒顫。
這雙眼他印象可太深刻。
像草原上的雄鷹,又似雪地裡的冰柱。
兩年前他便見識到這雙眼睛主人的實力。
對面人朝洪羽扔出長槍,洪羽側身閃躲,長槍深刺入沙地。
李德全垂眼望着牆下的瘦弱青年,青年的臉被劃破,卻未流血。
年過半百的公公,不由得皺起眉,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眼下事态緊急,卻也沒留心細想。
李德全眯眼揮揮手,旁邊兩位将軍會意,皆神情嚴肅。
洪羽抓住青年将軍的肩膀。
“真的是你?!”
女子的面上掉下半塊臉皮,神色凝重。
“你就這麼喜歡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徐凝懶得與他廢話,反手抓住男子手腕,向側方一折,隻聽“咯吱”一聲,随之洪羽便神色痛苦。
“我不殺你,但你得讓路。”徐凝聲音冷淡,眼底無半分溫度。
洪羽捂着手腕,勉強站起來,是啊,這才是她,這本就是她,我又有什麼資格攔得住呢。
徐凝見面前男子未出聲,半響,這人又揮起長劍朝她沖來。
“呀啊——”
徐凝轉身從死人堆裡掏出一把劍,既然這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徐凝原是打心底裡看得起洪羽,他能屈能伸輸得起,一個少年人能做到這樣,已非一般人。
“我這一劍,你可接着了。”
“君不見秋日冤雪,我自行歌以擇塵。”
着黑金戰甲的女子扣手握劍,一劍穿破長空,女子化作一隻雄鷹,身形如風,翺翔于九天。
暗沉的皇城卷起一陣狂風,黑金戰甲女子一劍捅破白衣将軍。
洪羽口中鮮血止不住地流,女子嗓音涼涼的:“你本不該死,怪隻怪你站在我的對立面。”
不稍片刻,大片禁軍從皇城沖出。
徐凝猜到乾平帝留有後手,轉身望去,大片的安甯軍負傷倒地,那血像流不盡似的,一汩一汩向外流。
随着又有兩三路人馬從四方襲來。
安甯軍被圍住了,四面八方,不留一點空隙。
喬沐蘭不自覺地握緊手中鐵劍,瞿義擔憂地望着徐凝。
“殺——”
黑壓壓一片人朝中間一點靠攏。
皇城内,大殿之上。
“怎麼樣?”乾平帝閉眼沉思。
“回陛下,他們撐不了多久,不時,即可拿下這些個亂臣賊子。”李德全低聲應答。
趙明裳眉心突跳,腳下拿錦帕的手輕抖了一下。
“這天怎的越來越冷了。”皇後讓婢女關好門窗。
趙明裳望着窗外忽然飄起來的薄雪,心越來越緊。
徐凝隻顧着與對面人打鬥,全然沒察覺到後面虎一樣的壯士,朝她襲來。
徐凝解救完眼前人,轉身便見一杆長□□穿瞿義,槍鋒上還滴着熱血。
“瞿義!”
青年眼皮沉重,他實在站不穩,失去重心,傾倒而下。
女子淚眼朦胧,随後大哭起來。
徐凝搖晃着他,想把他搖醒。
瞿義聽不見徐凝聲音,隻覺耳邊“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