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嘉兩腳一踢,挨個兒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兩隻袖子一捋,把袖口固定在胳膊肘處。
“喲,你還挺霸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怎麼?還想打我啊?來啊,今天不把我打到心服口服,你就甭想活着回去!”
盛夏其實穿的是低跟皮鞋,完全不影響她打架,但為了不輸陣仗,也兩腳一踢,甩飛了自己的鞋,捋起袖子就要迎戰,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剛剛聽到過的熟悉男聲——
“啊!誰的臭鞋!砸我腦袋上了!”
韓卓捂着被砸了的腦門兒大叫一聲,定睛一看,前面怎麼有兩個女員工在撸着袖子打架?君禮難道已經落敗到這般地步了?公共場合公然鬥毆?
韓卓心想,他一定要好好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回去以後告訴他老爹,讓這兩個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尋釁滋事的女員工,連夜卷鋪蓋滾回老家!
他拎着那隻臭鞋——高空抛物把他砸傷的罪證!生氣地走向前方,準備去讨個說法。
可再一細看,前面那名長發女子怎麼有點眼熟?身形、着裝都像極了他認識的一個人。韓卓突然想到了什麼,氣憤的神情有了一絲裂縫:“盛,盛夏?是你嗎?”
盛夏這時轉回頭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韓卓内心一顫,立馬扔掉了手中的鞋,尴尬地嘿嘿一笑:“哈哈,原來真的是你啊盛夏,那就沒關系了,我頭鐵,你的香鞋随便往我腦門兒上砸!”
盛夏收回視線,沒功夫搭理他,因為,對面的王柔嘉大喝了一聲,已經準備發動進攻。盛夏深深吸一口氣,同樣大喝一聲,猶如河東獅吼,吼出了比王柔嘉高個十幾分貝的音量———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同時大吼着。
韓卓靠牆站着,捂着耳朵,表情猙獰,隻覺耳膜要被她們兩個給震破了。
大戰一觸即發,盛夏和王柔嘉一前一後扯頭發拽衣領,兇神惡煞,霎那間扭打在一起。
天地變色,風雲變幻。
韓卓吓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趕快跑上前去拉架,他擋在二人中間,高聲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不要打了,有話好好說嘛!”
可不等他把兩人分開,王柔嘉一個左勾拳打到了他的右眼,盛夏一個右勾拳打到了他的腰窩,韓卓眼淚立馬奪眶而出。他右手捂眼,左手捂腰,痛呼一聲“啊!”,接着,趁自己命還在,連滾帶爬、手腳并用遠離了戰場。
兩個女人披頭散發,亂糟糟的都成了雞窩,打的不分你我、熱情似火、動感十足。
韓卓哭喪着臉,頭疼的在身上摸手機打算叫保安,背後的電梯“叮”的一聲響,從裡面嘩啦啦跑出了四五個人。
跑在最前方的,是那個跟他絕交了五年,沒甩過他一次好臉色的兄弟,祁佑白。
隻見他因為着急,額頭上都沁着細細密密的汗,他經過他身邊,黑着一張臉,沉聲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盛夏和王柔嘉燒的越來越旺的火氣,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就像被潑了一盆涼水,立刻熄滅。
祁佑白來了?她倆神智歸位,身形乍然石化。
總裁辦的三個秘書也跑了過來,在聽到總裁勃然大怒地喊了一聲後,她們仨自覺,把兩個蓬頭垢面、披頭散發的女人拉開。
小汪助理氣喘籲籲,最後一步趕到,他停在盛夏的身側,彎着腰張着嘴巴大口喘氣。
他看看光着腳,蓬亂着頭發,領口被扯到肩膀,内衣肩帶都露出來的盛策展人,又看看對面同樣光着腳,蓬亂着頭發,臉上挂了彩,而且下半身裙子都歪了的王經理。
他欲哭無淚,無奈道:“盛策展人,王經理!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呀!”
是想把君禮國際的房頂都給掀起來嗎?
話音剛落,身後一陣威壓感襲來,小汪助理一轉頭,發現是總裁走過來了。
他濃眉緊擰,臉色黑的描述不出來,眼底一片疾風驟雨。
小汪助理捂着胸口,趕緊往後退幾步,把路給總裁讓開。
一旁有個好心的小秘書,把兩位當事人的鞋子撿了回來,此時剛把鞋子遞給她們,讓她們穿好,人就被小汪助理拉到了一邊。
她一轉頭,才意識到事情不妙——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祁佑白在打架的兩個人面前站定,面色緩和,語氣溫柔,仿佛隻是日常普通問話:
“王經理,王董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說你國外留學回來,才華出衆、設計天賦過人,肯定能為君禮的發展出一份力,可是你瞧瞧你現在做的事情,唐鐵展還沒開展呢,你就和合作方打起來了?”
王柔嘉一掙紮,把拉着她胳膊的人給甩開,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梗着脖子解釋原因:
“祁總,你有所不知,我可是為了咱們酒店好,我打架那也是因為我太生氣了,誰讓盛夏那女人故意帶了一堆破銅爛鐵過來,這不是明擺着,要毀我們君禮多年以來辛苦積累的聲譽嗎!”
“明明是你先找事的……”盛夏不服氣,她不能眼睜睜看着王柔嘉把黑的說成白的,誰知,話剛一出口,她就被祁佑白的眼神給震住了,他目光銳利,打斷她道:“安靜!”
盛夏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她把亂發拂到腦後,狠狠瞅着他,半響,冷哼一聲,頭扭向一邊。
看着盛夏吃癟,王柔嘉心情大好,她頓時對自己有了信心,看來祁佑白還是偏向她的,她就說嘛,這男人表面看起來冷心冷肺,其實早就把她放進了心裡,要不然,為什麼連個開口的機會都不給珍寶那女人呢?
這也難怪,她一個千金大小姐追了他這麼長時間,哪個男人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