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走了。
現場隻剩下了低着頭瑟瑟發抖的小汪助理,和鼻青臉腫可憐巴巴的韓卓,哦,還有叉着腰扶額歎氣的祁佑白。
“總……總裁……”
“說!”祁佑白不耐煩道。
都怪這兩個東西,他還沒問出導緻他被分手的關鍵信息呢!
小汪助理瞅一眼身後地闆磚上,被他打翻的飯盒,小心翼翼道:“飯灑了,盛策展人還沒吃午飯呢……”
祁佑白黑着一張臉沒反應。
小汪助理邊說話邊觀察他的臉色:“要不要……我去您的私人餐廳……給盛策展人帶一份飯回來?”
“帶什麼帶?餓死她算了!”祁佑白發火。
韓卓本來是想借着塗藥的由頭,留這裡問問他的進展的,現下看好友可怕的情緒,他也不敢在此地多待了,拿起桌子上的醫藥箱就準備往外遛。
“站住!”
韓卓悶着頭往前走。
“說你呢韓卓!”
“啊?”韓卓轉回身來,咽下一口口水:“怎……怎麼了?”
祁佑白盯着他,眼神不善。
韓卓心虛地笑笑:“我……我就是關心一下你們兩個解開誤會沒有,誰知道你們沒鎖門啊?”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牆角的!
祁佑白無語地瞥了他一眼,走過去問他:“大學畢業前夜,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吃飯的那晚,你到底跟盛夏說了什麼?”
“我沒說什麼啊,”韓卓一聽這話急了,他慌忙解釋:“那個時候你都準備要求婚了,我是瘋了不成還故意嘴碎我未來嫂子?”
“我跟徐賀軒做的不對的地方,統統跟你說過,就是你剛談戀愛帶盛夏來見我們的那次,你擺出那副死樣子,對人家姑娘淡淡的,任誰看了都不覺得你喜歡人家,然後秦雨又光鮮亮麗打扮的跟個仙女兒似的出現在我們幾個人面前,是吧,從遠處看起來你們兩個人可登對了,我跟徐賀軒可不就是像觀衆看電影一樣點評了幾句?”
“沒想到就是這句玩笑話,正巧被盛夏聽到了。再後來,秦雨不是經常跟着我們幾個人在一起湊熱鬧嗎,那對于我跟徐賀軒來說,肯定是跟秦雨熟啊,就沒怎麼……”
“沒怎麼什麼?”
“就沒怎麼……照顧她的情緒,哎呀,就是那種,比如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一大堆人說說笑笑,冷落她了,然後我記不清有次野炊是哪個楞頭小子了,是徐賀軒帶過來的弟弟,那小子心直口快,看盛夏穿着普通,無意說了一句,她跟你差距也太大了,不如秦雨般配……”
“不是,怎麼還有這種事兒啊?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祁佑白疾聲厲色。
韓卓小聲嗫嚅道:“那你以前隻讓我交代我的罪行,這事兒明顯責任方不在我這裡啊,要怪就怪徐賀軒,他帶過來的人他負責呗,而且……我這不是現在才想起來嗎?都過去好多年了……”
祁佑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狠狠瞪他一眼。
韓卓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内心别提有多後悔了:“我要知道她是我兄弟認定的媳婦兒,那我當時肯定就是撂攤子,也要揍那臭小子一頓啊,可是……我這不是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唉,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做事兒不靠譜,還喜歡說渾話,可我真的沒惡意……”
祁佑白歎口氣,按按太陽穴,他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也不能全怪你們,我也有錯,最大的問題在我身上。”
這麼一說,盛夏口中提的那個“他真心愛的人”,難道是秦雨?
韓卓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内疚,女孩子得多哄哄,放低臉面放下身段,你呀就是太直男了,這麼大人了沒有半點戀愛經驗,人家小情侶誰在戀愛期間不是一口一個寶貝,一口一個寶寶,哪跟你這個木頭疙瘩一樣,當初都談了好長時間了還是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女朋友,要不是我和徐賀軒在背後指導你,你指不定連個‘夏夏’都不會叫呢,人家女孩子不誤會才怪,因為在你這裡找不到安全感啊。”
祁佑白斜乜他一眼,悠悠道:“先别往你自己身上攬功了,要是沒有你們這些人,我指不定早就結婚生子了,不至于奔三的人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韓卓摸摸鼻頭,表情尴尬:“哎呀,我錯了嘛,不過我覺得這就是個小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是吧,盛夏怎麼能氣那麼多年呢?你堂堂君禮總裁,多年身心如一的惦記一個女人,我要是女的我早就愛你愛的神魂颠倒、不可自拔了……”
“因為她以為我出軌了。”
“出軌也就是個小問題啊,她不至于,什……什麼!?”韓卓反應過來,睜着大眼珠子,驚掉了下巴:“出軌?這麼可怕的話誰說的?就因為我一句玩笑話?不至于吧?”
祁佑白頭疼地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兩條大長腿交疊,坐姿矜貴又優雅,無奈道:“我也想知道是誰說的,本來就快問出來了,你們兩個進來了。”
他好像現在才想起小汪助理還在一旁站着,掀開眼皮去找他的身影。
小汪助理因為聽到了自家老闆的隐私,正畏手畏腳站在原地吃瓜呢,眼珠子亂轉,忽然對上了總裁的視線,他一怔,見他注意到了自己,嘿嘿笑了兩聲:“那總裁,沒事我先下去了?正好好久沒見廖叔了,我過去看他一眼。”
祁佑白點點頭,送給他一個挺識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