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白,醒醒,你怎麼了?”
盛夏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上半身,稍稍用力拍打他的臉頰。
沒有意識。
盛夏徹底慌了神:“你别吓我啊,你怎麼了?”
她馬上用食指去探他的鼻息,右手又伸進他的衣服中,去摸他的心跳。
呼吸正常,心跳正常。
她松了一口氣,然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這處一下被光亮籠罩,視野變清晰,她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密布汗水,一摸,她的手心完全濕了。
他面色慘白,眉頭緊蹙,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這還不止,嘴角隐隐有紅色痕迹,盛夏用手去蹭,竟然在自己指腹上蹭了一抹紅。
這是……血?
他吐血了?
盛夏抓着手機的手忍不住顫抖,與此同時,屏幕亮了一下,一條微信消息跳了出來,是小汪助理的。
她一目十行兩秒看完。
小汪助理在微信上道歉,說自己今天有些感冒,早早便休息了,又說祁總有很嚴重的胃病,喝酒可能會胃出血。
盛夏趕緊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簡單溝通幾句之後,決定将祁佑白送到他在A市的住所,然後由小汪助理提前安排他的私人醫生在他住所等待。
挂了電話正準備叫盛軍下來幫忙,沒想到樓棟門被人從裡向外打開,穿着保安制服的一位中年大叔走出來,看到地上躺着人,熱心腸地跑過來問她怎麼了。
盛夏拜托他,讓他把祁佑白扶上了車,然後道了句謝,便開着祁佑白的豪車在馬路上飛速行駛。
微信消息裡,有小汪助理發的地址和大門密碼。
盛夏開着導航,用她最快的速度來到城北的富人住宅區。
這裡離君禮很近,遠離市中心的喧嚣與浮躁,綠植覆蓋率大,空氣中含氧量高,這片建的房子,都是獨門獨棟的二層小洋房。
盛夏一下車,便發現洋房前站了一排人,為首的穿着白大褂,是個女人,長發,長相漂亮又清冷,黑着臉,仿佛是睡到一半,臨時被人從被窩裡拖出來要求加班的。
盛夏有些心虛,正打算道個歉,說明一下緣由,畢竟是在她這裡喝酒喝出事的,卻沒想到,那女醫生徑直走到她面前,問她,車裡的人死沒死?
“……”
盛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總覺得這人的模樣很臉熟,她以前可能見過,可是祁佑白昏迷着,這讓她無暇多想,也沒有開口聊個一句半句的心情。
兩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在女醫生的指揮下,将祁佑白搬到擔架上,然後擡着擔架送去了房間。
盛夏跟着進門,來到祁佑白日常居住的卧室,站在一旁,看女醫生給他檢查身體。
她帶着聽診器,一邊檢查一邊詢問,盛夏反應過來這是在問她,連忙一五一十把她知道的全說了。
他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食物,進食的食物具體有哪些,大約是在幾點突發疾病的,有什麼症狀,人又在幾點暈了過去。
反正是她知道的,她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女醫生辦事利落,馬上下了結論:“沒事,死不了,他隻是連續幾天睡眠不足,加上喝了酒犯了胃病,被疼暈了而已。”
“真的沒事嗎?可他都吐血了呀?”盛夏皺眉,一臉擔心的樣子。他的手心全是幹涸的血迹,看起來觸目驚心。
林霖無所謂地朝她看了一眼:“沒事啊,反正他本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你放心,按這個吐血量計算,他至少還能再吐十年,才有可能發展成胃癌。”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真的是他的私人醫生?”盛夏一下來了脾氣,氣沖沖道:“早知道你這樣不專業,我就應該把他送到公立醫院。”
說着,走到床邊扶起他的身體,朝靠牆站着的那幾個穿着西裝的木頭樁子,語氣不善地斥道:“還不快來搭把手?站着看你們家總裁等死嗎?”
木頭樁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敢亂動,在這裡,二少爺沒醒,唯一能對他們發号施令的就是林醫生。
至于這個看起來跟二少爺關系非同一般的女人,他們不認識,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
盛夏的力氣不足以将一名成年男性輕松地從床上扶起來,她臉色漲紅,累得氣喘籲籲,結果讓祁佑白更痛苦了,閉着眼睛,眉頭越皺越緊。
林霖看她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怎麼,你很害怕他死啊?”